沃伦-黑斯廷斯皱着眉头,和波格尔谈话。

他道:“现在情况复杂,按照会计的计算,从广州买茶,我们公司会越买越亏。”

波格尔道:“我学习了印地语,根据尼泊尔人的谈话,他们和西藏的人也大量喝茶,而且,据他们说,茶叶的原产地距离喜马拉雅最近,总督大人是否考虑由西藏采买茶叶,不要完全依赖广州?

从目前的掌握的情况看,西藏人的贸易观念非常淳朴,甚至还是以物易物,咱们用一点不值钱的破玩意儿就能换到当地的土产,根本不需要像在广州花费大量白银。只要给上层阶级以足够的贿赂,他们根本没有针对茶叶收取关税的概念。

而且,中国皇帝只开了广州一个口子,毕竟法国、荷兰人、丹麦人都在广州买茶,他们可以走私,而我们的茶加上大英帝国的税,在价格上就毫无优势了。”

沃伦-黑斯廷斯道:“你说的这些,我支持你放手去做,我们也该是找到一条新的丝绸之路了。但是,问题的核心,还是要找到一种能和中国茶抗衡的产品,去抵销贸易逆差。

我第一个想到的产品,是印度的棉纺品,你看行吗?”

波格尔道:“总督先生,恕我直言,从南洋的中国人那里,我已经听到一些风声,中国农民也在大力种植棉花,恐怕棉花不能成为利器。

但是,就我在东南亚冒险得到的消息,东南亚的华人似乎很容易对某种物质产生依赖性,不管是花销,还是成瘾性,都远远超过茶、烟叶和其他任何的消费品。”

黑斯廷斯惊喜又好奇地问:“哦,是什么?”

波格尔道:“南洋华人叫做‘大烟’,我打听了当地人,是鸦片的一种制品,就是罂粟割下来的汁液。”

黑斯廷斯道:“鸦片?鸦片酊的鸦片?你确定?中国人的官方也从我这里购买,但是他们的医生用来入药,治疗腹痛和腹泻。我看过交易记录,全中国一年的进口量,加起来才仅仅200箱,就算是价格等于等重黄金,量也完全不行,无法和茶叶抗衡贸易逆差!”

波格尔道:“总督大人,不太一样——我说的这种鸦片,不是用来作止痛药的。鸦片作为药剂,必须配伍、稀释,否则很难入口,偶尔用一次止痛,中国这么多拉肚子的病人,也少见长期使用。这样是不成的。

印度和南洋的人,为了使鸦片更好入口,将罂粟膏和烟叶、香料一起小火加热,制成黑色凝胶状的固体,叫做‘大烟’。

卖给中国人的时候,说,这东西像人参一样,是提神保健、壮阳补阴的好东西。

一般中国人抽水烟或烟锅袋,尤其是鞑靼人的贵族们,都喜好抽烟。将这个东西和烟叶混在一起,点在烟泡上,好入口。第一次抽下去,果然浑身病痛全消、精神焕发,而且药效立竿见影,中国人就会以为这是什么包治百病的好东西。

中国人特别注重保养身体、延年益寿,只要往这个方向宣传,准没错。我在南洋看到很多华人,一沾上大烟,就绝对一辈子离不开。他们会像上了桌的赌徒一样,卖儿卖女,直到花光最后一个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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