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月隐从床上醒来,身边人早已没了踪迹。
“浅草。”
“小姐你醒了,早饭已备好,浅草这就为小姐端上来。。”
“暂且搁下,先更衣。”
等月隐入池洗浴,浅草将盆中花瓣撒进池水,将丝巾递给月隐后原地驻足。
“浅草猜到小姐要去,早已让刘叔备好马车,随时可以出发。”
“浅草有心了。”月隐踏岸而出,张开双手,待浅草为其擦拭更衣。
“就凭小姐姿色,谁家公子不心动,肯定争着抢着要给小姐赠诗。”
浅草系好腰束,发现面前这位佳儿又消瘦许多,看来以后不能再替她作假了。
月隐洗漱之后,浅草端来饭食,不等月隐辞拒,她开口说道:“小姐你要是不吃,下次我也不吃。”
月隐无奈,只得张嘴接受投喂。
“我吃好了。”浅草看着碗里还剩一半,坚持让月隐再多吃一口,月隐则以宴会即将开始为由一再推辞,她拗不过小姐,只好罢休。秉承着浪费可耻,浅草会解决剩下的食物,月隐对此也没有干涉。
月隐来到府邸门口,刘叔在此等候多时。见月隐浅草露面,刘叔将其扶上马车,驾车行向宴会地霞宫。
街上车如流水马如龙,目的地大都是霞宫。众车驶往,尘土飞扬。待尘土落地,霞宫已至。
“月家千金也来了吗?”
“此等盛宴,月家怎会缺席。”
“不知花落谁家,便宜哪家小子。”
月隐出行的背景板一直都是聒噪的人群,她早已司空见惯,充耳不闻。她站在原地,等待着更为聒噪的女子。
“月姐姐,你真是我的好姐姐。有姐姐你陪我入席,萧儿自然心安了。”
“我可不是为你而来。月家弄墨者比比皆是,女眷有何辞拒。”
“知道你不是为我而来,但我还是要呆在姐姐身边。”
上官萧拉起月隐的手赴往宴席,途中遇到的各家公子皆向月隐问好,上官萧也借脸受到礼遇。
“上官姑娘何必如此心急,宴会过会才开,不若让月隐小姐稍作休息。”
说话的人是长孙家嫡子长孙轩,面似白玉无瑕,身如青松挺拔,诗句妙笔生花,闻名遐迩。他瞥见上官萧拉着月隐,而上官萧步子急,月隐细步纤纤,自是步伐凌乱,故上前劝上官萧照顾一下月隐。
上官萧闻言伫足,身后月隐也得以歇息。她向月隐致歉,自己一时兴起,竟忘了月隐从小花轿出行,自是不胜足力。
月隐摇头示意无事,将气息安定后向面前公子请安。
“长孙轩见过二位姑娘。适逢今日诗会,小生为二位小姐赋诗一首,聊表心意。”
长孙轩唤来书童铺纸研墨,自己临兴挥毫。他接过书童递来的笔,洋洋洒洒地在宣纸上写下一首渔歌子:
对燕流连又飞回,佳人携手相葳蕤。簪花翠,绫罗衣,一枝红花折与谁?
字迹苍劲,横若怒江飞泄,竖似瀑布天悬,折如长空鹰翼,点为湖心孤舟。诗句柔绵,恰似一江春水,读者有如身处阳春,细闻鸟语花香。如此反差之下,便是长孙轩绕指剑豪的由来。
“长孙公子才思敏捷,令小女子惊叹。”
“长孙公子几日不见,词赋功力大涨啊。”
听到月隐和上官萧的赞美,长孙轩内心喜悦难以言表,说着有缘再会当为佳人一尽笔墨,而后将宣纸交由月隐,辞去。
月隐目送鲜衣没于视野边境,转头发现上官萧盯着自己。
“月隐姐姐可是心悦长孙公子?”
“莫要胡言。”
月隐白了一眼,拉着可人入宴。
月隐与上官萧坐于东南偏角,邻近的皆是各家女眷,罗绮细织,金钗玉钿。有想攀附月隐之人,前来嘘寒问暖;有人看不惯月隐自视金贵的公主架子,蔑视那些虚心假意的小姐;还有一些不谙世事的人,一坐不动。
长孙家不比名门望族,长孙轩自然只能坐于边角。邻近东君的有晖家嫡长子晖炎,月家幼子月曦,星家嫡长子星尘。晖炎自恃才高,又以家族势力雄厚,为人桀骜不驯,居高自傲;月曦是月隐堂弟,为人谦和,好结书友,人皆美之;星尘爱填风月之词,多与女眷为伍,享有内闱盛誉。
东君下令开宴,月隐与各家小姐操起面前乐器,一展乐技。
东君于座上宣讲,劝告诸位墨客一倾才情,享阳春之景,写大块之美。
月隐娴熟地拨弄琴弦,一如往昔。忽见一白衣少年,衣袂飘飘,其人温文儒雅,谈笑自若,既知各家千金处于身后,也不像其他公子般窥视一眼,依旧与邻座饮酒和诗。
月隐觉得此人熟悉又不知何日见过,在她冥思苦想之际,琴弦突然断裂,不和谐的音符在乐声中显得如此突兀,引得那位公子回首。
月隐对上公子目光,这才一睹公子面容。其貌甚好,犹如美玉,眼眸深情款款,领如天鹅白颈。见月隐失误,玉人以笑示之,若阳春之风,缓解月隐紧张心情。
由于月隐琴弦断裂,有些女眷受惊停住手中乐器;有的人为让月隐当众出丑,故意不弹,好将事情闹大;还有譬如上官萧这种的姑娘,不记得乐谱,只能跟着月隐弹奏,而月隐停顿,她们只能休手。
一时间管弦呕哑,场面凝然。
月隐知道自己打搅各位公子雅兴,起身跪于台下请罪。
“小女子月隐琴术不精,打搅宴会雅兴,还请东君大人恕罪。”
东君听到琴弦断裂的声音,也知道月隐琴艺精湛,自然不会刁难于她,但是宴会戛然而止,诸位公子意兴阑珊,这也归咎于她。
“既然是小女误了各位公子雅兴,那就请小女为公子斟上美酒,好让他们一吐才赋。”语毕,东君将桌上酒壶递给月隐。
座下公子听到东君一言,顿时兴致勃勃。大家都知月家千金貌美,却只可远远眺望。现下让月隐为自己斟酒,既可近赏月隐羞花芳容,又可饮东君珍藏佳酿,属实不可多得。
上官萧也为月隐感到庆幸,因祸得福,希望其能遇良缘。旁边的女眷拍打着手中琴,埋怨自己弄拙成巧,成人之美。
月隐端起酒壶,为晖炎倒酒。当美酒流出酒壶,酒香四溢,闻者酣然。月隐将酒杯递向晖炎,“请公子一品。”
闻者视若无睹,继续吃着碗中食物。
“请公子享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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