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你这样子将来到婆家怎么办。
这是我犯错时妈妈经常对我说的一句话。
这句话经常出现的地方是厨房,妈妈叫我包饺子我总学不会的时候,她就会这么说。
没有责怪亦或者是愤怒,有的只是眉间一缕淡淡的忧愁。
我不懂那是什么,问妈妈,我听不懂她的回答,从她不间断的话语中捡拾着我听得懂的语言碎片。
我努力的将它拼凑起来,小小的脑袋里费力的解读着妈妈的话里的意思,心头渐渐爬上一层淡淡的恐慌,我把它理解为等我长大了就要被妈妈送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去,这个地方没有爸爸也没有妈妈,只有我自己。
我问她
“妈妈,那是什么地方,为什么你和爸爸都不可以和我一起去。”
这次妈妈难得沉默了很久,她摸了摸我的头,许久没有说话。
我不知道她的沉默是怕婚姻的残忍压断了我略显稚嫩的翅膀,使我老无所依,还是怕她的描述过于美好让她的小姑娘终身困于牢笼一生都无法脱身。
我不知道,妈妈没有回答。
似乎在大多老一辈人的眼里,女子结婚后就应该相夫教子,应该在有自己工作的同时还能兼顾家庭做家务带孩子做饭刷碗辅导功课照顾爸妈一应俱全。
小时候并不懂,只会在妈妈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睁着一双无辜又纯真的眼睛懵懂的看着她,似乎在说,但我学不会该怎么办。
和大多数家庭一样,妈妈和老太太的婆媳关系并不好,甚至可以说是水火不容。
我从小就知道我并不受喜欢,喜欢我的只有爸爸妈妈。
老太太会在妈妈带我出门玩耍时将大门上锁,然后站在大门里面破口大骂,会在发现自己儿子开始渐渐不对自己无条件信任和偏向之后莫名其妙对着妈妈泼污水。
我不明白为什么她要把房间里所有的零食都偷偷留给堂哥,明明我也很听话,我不明白为什么姑姑的孩子比我更受欢迎,不明白为什么同样是弄脏了被单,她是受到了关心而我受到的是责骂,我不明白的事情太多了,我不想明白了。
我不清楚妈妈的婚姻生活是什么时候开始变得更加不幸的,我只看到漫天的鸡蛋液和已经躺在地上的老太太,她哀嚎着叫嚣,模样可怜极了。
那一篮鸡蛋是妈妈想要送给自己怀有身孕的妹妹补身体的。
老太太一改往日的步履蹒跚身姿矫健的扑过去想要抢回鸡蛋,仿佛那篮子里装的不是鸡蛋,而是从她身体上剜下来的鲜血淋漓的血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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