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呼哀哉~”黄庭知摇头长叹一声。

以他那渊博的学识,自然听得懂这句话的意思,即便没见到筇渡脸上哀伤的表情,他也能品出这句的真谛,人神有别。

等待许久,仍未能听到筇渡下一句,黄庭知皱眉看向青衫青年,拱手问询:“杜兄,下一句呢?”

他可是听得正精彩呢,且按理来说,对某种事物的赋词一般不会太短,筇渡满打满算也就说了七句。

“没了。”

筇渡很是光棍的摊了摊手,示意自己说完了,已经是被榨得干干净净的了…

“没…没了?!”

黄庭知大惊,一脸不敢置信,旋即摇起头:“不对不对,这赋词从最开始交代地点,人物,描述手法,以及事情起因。”

“从赋中之人偶然相遇那名洛水之神女,至离别,应该还有接下来一段忆述才对,怎么可能就没了?”

筇渡:……

某人大吃一惊,宁就是语文老师?

筇渡真没想到这白袍青年的阅读理解能力这么刁,还真让他把这首赋词的大概给说得七七八八,最让他意想不到的是,对方连后面的赋词意境也一并猜了出来。

虽然自己没能力背诵整篇赋词,但他可是看过译文的,看译文就相当于看一则短篇小故事,对其的记忆肯定是深得多,此句后,确实如同后者所言无太大差别。

即便心里大受震撼,但筇渡依旧面朝四十五度,昂起头,不咸不淡的说道:“此赋我并未能完全作完,此次论比也没说不能用半成品参加吧?”

“这…”

筇渡这话确实把黄庭知给问住了,其余宾客也都有些傻眼,面面相觑,竟一时没人能出声反驳他这句话。

貌似…他们最开始确实没定下要以完整的诗赋来比拼出众。

“哈哈!”

“有意思,真有意思!”

一声不合时宜的大笑声突然响起,只见那名华服的俊美青年迈步至筇渡身前,向他拱了拱手:“章贺之,感谢杜兄能让我品鉴到这么一首如此出彩的赋词。”

“兄台谬赞了,这只是我个人拙作罢了,当不得台面。”筇渡也对着章贺之拱手示意。

比可以装,但也别装太过了,抬手不打笑脸人。

人家都对自己这么客气了,再怎么说他也得给对方几分薄面。

“此言差矣,虽说我诗赋水平不行,但是真正的佳作还是能分辨出来的,杜兄这首赋词,当得上绝代二字…”

“只可惜还未真正形成一首完整的赋词,不然凭借这首赋词,都城文坛里必有杜兄一席之地。”

说到这,章贺之面露感慨与惋惜之色,似乎是对这首赋词未能成作感到遗憾。

“不错,章兄所言,正是我所想说的。”

得知已无后面的赋词,黄庭知虽心中依旧有些不甘,但终究还是无可奈何。

他又不是创作者,自己就一听众和评价人,在怎么不甘也总不能把筇渡关起来,让他闭关把最后的赋词给续上吧?

哎~还别说,不知为何,黄庭知此时确实有了这么个想法…

黄庭知重新摆正了一下心态,恢复文雅洒脱的姿态,拱手询问筇渡:“杜兄,此赋你可有赐名?”

“自然是有的。”筇渡点头,再次负手而立。

相比于俊美青年,筇渡在面对这名白袍青年,他总是想在对方面前装作十分高冷的姿态。

“此赋是我途经洛水有感而发,故名焉《洛神赋》。”

“洛神赋…”

碎念几句,俊美青年满心欢喜:“大善,端得是般配。”

“洛水之神女~”

黄庭知则是感慨一声,继续问:“敢问杜兄,此洛水位于何处?”

“我自青州赴京途中,经一桃林,因烈日中天而口渴,问水声而寻至一条清澈河水。”

“水澈而冰,饮解渴,觉得困乏就睡着了,醒时已是傍晚时分,而我也并非靠在桃木下,而是在一片林子里,当时我还觉得有些奇怪呢。”

“之后按照记忆里的路线复寻那条河水,却怎么也找不到了。”

问他洛水在哪里?

筇渡哪里知道这个世界的洛水在哪里?甚至有没有都不清楚。

不过,套其他设定去忽悠人他可是没啥心理负担的,所以便随手编了个本人纪实。

“怪哉怪哉~”黄庭知不解。

这时,章贺之做了个解释:“黄兄,有没有可能,杜兄只是误入了某位修道巨擘所开辟的洞天福地,之后又被传送出来了?”

“确实有可能…”

听他这么一说,黄庭知先是一愣,旋即恍然大悟,脑海里已经开始自行脑补起那名洛水之神女,是修仙人士里的哪位仙子了。

章贺之这句解答差点把筇渡给整乐了,他最喜欢这种脑补怪了,即便自己说出的事情有多么不合理,这种人都能帮他把漏洞给填上。

“既然如此,那就罢了吧。”

原本还想询问筇渡洛水位置,他也想去观摩观摩,兴许能给自己增添一些诗赋的灵感。

不过经章贺之这么一说,他就断了念想了。

能开辟出独属于自己的洞天福地,其境界起码也得是炼神期的修道巨擘,他这个连登神九阶都未踏完的小菜鸡,就别去碰瓷了。

轻咳一声,黄庭知看了一眼筇渡,随后又面向众人:“诸位,在论比之前,我等确实没有明文规定不可以残赋参加。”

“如果有此项规定,那么杜兄此作在如何惊天动地泣鬼神,也无法夺得论比首位。”

“既然没有,那么以该赋词的水平,首位之人除了他,我也想不出还能有谁能当得起。”

原本黄庭知还以为这后来的书生只是过来搏个热闹罢了,竟没想到对方真能作出如此绝代赋词,所以他直接力挺筇渡。

“不必多说。”

章贺之俊美的脸庞上有些不耐烦,对着自己同伴摆了摆手,扫了一眼众人,指着筇渡:“你们也不是什么酒囊饭袋之辈,好与不好自个儿门清,此次论比的首位就是他,我定了,你们谁赞成?谁反对?”

深知俊美青年能量的紫服中年人失笑的摇了摇头,这桀骜不驯的模样,倒是比他老爹还要霸道。

紫服中年人向着章贺之拱手:“章公子所言极是,老夫没意见。”

除了白柟,其余宾客见黄庭知与紫服中年人都没啥意见,相视一眼,也纷纷点头表示自己没意见。

黄庭知的学识水平他们都是认可的,而紫服中年人的身份也是此处最有地位的人,这两人都点头了,他们还反对个毛线啊!

白柟眯起双眸,仔细打量了一下身穿青衫的筇渡,面带微笑,隔空拱手向其致礼:“杜兄,好文采。”

杀意?是谁!

这时,筇渡突升警觉,被动技·杀意感知,让他察觉到了有人对自己产生了杀意。

不对,应该是说对自己这个临时推出的假身份杜蕾斯产生了杀意,所以开始预警。

很快,他就锁定了目标,正是谦谦如玉的白柟…

是他?

杀意感知不仅能察觉对自己产生杀意的人,离自己越近,他越能清晰分辨出来对自己有杀意的人是何人。

不得不说,这个辨别二五仔的强力雷达是真的不错,最起码他可以防暗中的箭矢了。

筇渡也微眯起双眼,仔细打量了一下这位白衣公子哥,四十五度抬头,斜睨道:“拙作,当不得文采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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