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最后两周的晚上出奇的安静,打游戏看剧的同学也都自觉地戴上耳机,给旁边马上就有考试的室友尽量腾出一个安静的自习时间。
徐进的寝室显然不是这种认真复习的房间之一,他们能做的最多是不打扰楼上楼下和隔壁的宿舍,打扑克的时候尽量不乱拍桌子惹来宿管阿姨。
这样的放肆行为一直持续到十一点半,每个人才在一种明天要复习的默契中散场,带着对学习到愧疚感爬上床,想着明天一定不能再这么下去了,不然铁定是要挂科。
“你小子白天偷偷去图书馆学习,晚上跟我们一块打牌,太假了吧,明天再喊我也不来了,不然挂科回去暑假还要看书,都他妈大三了还要受这种折磨。”于湖山一边调侃徐进,一边立了个flag,又爬上床去刷着手机。
只有徐进自己知道白天自己是半个字没看进去,被赵雨茹的一通电话烦到现在。
其实室友大概也多多少少了解徐进和女朋友的事情,只是都当普通吵架,再加上他也不愿意分享这些事情,看起来倒和打牌输了钱的郁闷没什么两样。
徐进随手抽起柜子边上的小凳子,揣一包烟一只火机拉开阳台的门,把凳子往墙边上一扔,点了一支炫赫门,靠在墙面上抽起来,偶尔空调外机落下来的水滴沾到手臂和头发上,徐进也不在意,伸手擦掉,接着漫无目的地划着视屏。
时间一过午夜,刷到的全是各种各样的情感问题的内容。徐进索性把手机息屏,站起来看着阳台外宿舍远处的人工湖和草地没表情地抽着烟。
这些天来,徐进总是漫不经心,做什么事情都提不起兴趣,像无数个失恋的大学生一样,过着真真如木偶傀儡一般的生活,偶尔受游戏的刺激,躲进虚拟的世界里,也不过是在烦闷难过之外多添了对学习的愧疚感。
那个叫赵雨茹的女生,是他谈了两年的网恋女友,两人因游戏相识,隔着两个省用手机屏幕相处。期间跋山涉水跨越上千里见了好几次面,其余的时间只靠着聊天和电话视频在一起。
两人都是初恋,刚开始总想着对方就是注定的唯一,第一次见面之后相互的依恋感更加沉重,慢慢地,这种依赖转化成了控制欲,尤其是发现自己对对方的生活无法产生影响,而对方的身边却总在出现新的同学,朋友,各种不同的人。
他们开始互相限制对方的社交,开始登录对方的各种手机软件,翻阅聊天信息,怀疑游戏里突然出现的异性好友,甚至对方作业小组里的异性同学也不能接触。
这份感情本没有错,只是恰好两个没有经验的人相遇在一起,他们用自认为最深刻的方式喜欢对方,也以最害怕失去的姿态对待对方,如果一定要说是哪里出了问题。
可能是时间不对,没有在两人经历过感情的挫折后遇见;可能是地点不对,异地的恋爱只能以限制的方式保护自己的安全感;可能是对方不对,他们本不是合适的人,依靠着对爱情的憧憬和不顾一切的付出,居然坚持了两年。
也许有一天两个人都明白了,这一段感情本就没有什么结果,可是总有一个人先反应过来的,那么这个人将承受的不仅仅是分开的痛苦,还有被误解的折磨。
大概在对方的视角里,她永远是被抛弃的那个,或者永远是受害的那个。对她来说,是他做了恶人,主动放弃了这段感情。也许一辈子都不会再被理解。
不知道什么时候,徐进的脚下稀稀拉拉丢了七八只烟头。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宁愿站在阳台独自回味痛苦,也不愿意拨一通电话过去看看那个等着自己道歉的女孩是不是已经把自己从黑名单拉回来。怎么会不愿意和好呢,怎么会不知道能和好呢。只是一次次的和解中看到了下一次的争吵。害怕这个电话打过去,又是下一次的万劫不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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