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洲」第二日正午。

夏槿悠悠转醒,昨日交流过后已是疲倦,两个时辰的路程,马颠的她更加疲倦,尤其是刚适应的自己的身子。

夏槿不愿面对分离,又不想去解释自己接下去要做什么,选择了不告而别,道不同,不相为谋。

夏槿曾经找过夏生为辰安加入他的后世,夏生只是摆了摆手:

“老头子从不在乎这些虚名,身前身后事,何须计较那般多,老头子能陪你们的路不多,就希望你们能平安长大,若是有一天你们遇上了好的上家,可自行跟着上家的姓,换个名字,日子也会过的好一点,若是 终此一生,希望夏槿生来能如同璀璨的夏日之花,不凋不败,妖冶如火。

女孩子的路总归不容易些。你是个好料子,必定不会蹉跎一生的,只可惜老头子看不到了,还没有寻到你的亲生父母,不知你可怪我,还望你日后多多替老头子照看那个丫头。”

小老头从不在乎这些,一直在为别人考虑。夏槿知道自己不会找什么所谓上家,因此小老头死后她的户籍直接更换到这个位置还是使用的这个名字。

松树千年终是朽,槿花一日自为荣。

她的名字多好啊,何须更换。

夏槿来江洲只为寻找一个人,她要在这里扎根,发芽,等到明年的不期而遇。

夏槿来到了一间茶社拿着东家的信件毛遂自荐,这间茶社不大,一直缺一位可以弹曲子的歌娘,她刚好用这个身份来参与其中,带着面纱,在某个时间坐上一柱香或者半个时辰,还可以听到一些闲言碎语,这个年头消息传达落后,可不得借机跟上步伐。

这里的东家也不会来这里,这是她用辰安的身份办的,男儿郎的身份能省去不少麻烦,辰安也许不会知道自己还有这么一家铺面吧,想想现在突然换回女儿郎有些不适应,步子也小,不能走路带风,更是不能随意谈笑风生。

夏槿需要银子的时候,拿着信物去钱庄取钱就可以瞒天过海,不会有人知道现在的东家其实是女儿身。

在茶馆她会梳着垂鬟分肖髻、单螺髻等发髻,带上面纱或是斗笠,在院子里他会挽起妇人的发髻。

夏槿的院子里只有一个从人牙子那里买了一个丫头寻常做些普通活计,偶尔会在街口施粥救济难民,这就是她简单的江洲生涯。

一日摊贩的摊位中夏槿看到了一支素簪子,记忆一下子撬开一角,恍惚间她好像看见了一位情窦初开的少女追逐着某个身影,那个身影在这个摊位上驻足了片刻,抚摸看的就是这个簪子,而那个人很明显只是在感应到身后有人跟踪而停下来确认一下。可是少女不疑有他,在身影走后花了二两银子买下了这个素簪子留作纪念。

她略微叹息一声,今生事不相同,可是感情相同,这大概就是唯一一件能找到自己回来的意义了吧。

夏槿花了三十文买下了这个簪子别在了头上,就好像那个身影已经抚摸过这簪子一般,羞怯苦涩地笑了一下。

夏槿脑海中一直重复一个画面,她在一次表演中,为了演出仙女的感觉,自作主张和二狗商量采用绳子捆住腰间和背上,还自带了鲜花在袖中,她想像画本子上的仙女一样翩翩起舞,本以为是成功的一次逆袭,在戏班子名声大起,结果道具出现了意外,是他路过将她救下,她也顺势将刚刚的失败演成了仙女被人所救从此贪恋人间美好的独舞里掺进去了对爱情的向往。

那次相救不仅仅是救了她的命,也是救了她的演出,救了她气盛的年少,从此那抹身影就藏在了她的心里。

后来小老头离去,她被人收养后,辰安见自己待遇不错放心进入了某个组织再无交集。

夏槿进入了侯府,她的心中依然住着那个人,只是那匆匆一眼,从此再也不能忘却。

前世来到侯府早些,算算日子差不多是今生的明年,具体记不清是何时江洲迎来了位王爷,前世也是后来才知道原来他是皇子的身份。

在那之前她以为对方应当是哪家小少爷,每天用心学习规矩就为了能够配的上他,若是寻得那人是谁再请求婚配,在那之前只能寻求月老。后来她知道了他是一个王爷,而她现在是侯府的小姐,就算是领养的,应该也够资格能够配得上吧,这就是月老给的机会吧。

夏槿只记得前世她知道自己的起步比较晚,所以更加用心的学习礼数,白天跟着嬷嬷学礼数,夜间挑灯看女则女训,只盼着若是有一天能够站在一起定不能让北冥墨失了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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