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沐眠在一开始就给杨雨薇发过她正在服药的单子,杨雨薇想以临床医生开的药方作为参考,以便于提供更加有利于她的帮助。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乔沐眠刚刚从BJ某精神专科医院出院,她在住院的时候接受了7次无抽手术(也就是MECT无抽搐电休克疗法)。
乔沐眠所在的女病区,就在抑郁症门诊的楼上,是整个医院设施条件最好的一个病区,有单人间、双人间以及多人间。分配病房的规则不是住院费的高低,而是参考病情的稳定性和住院顺序。刚入院的病人、情绪不稳定的病人往往会住在护士站对面的多人病房,等护士观察病情相对稳定之后,就会搬到其他的病房。
“乔沐眠,是吧?”一个护士站在乔沐眠旁边:“把你胳膊和腿裤漏出来,我看看。”乔沐眠心里知道护士是想知道她有没有自残自伤过,乖乖照做了。
翻看她病例的另一个护士迟疑了一下:“咦,你是自己要住院的?”
“嗯。”和绝大多数被监护人强制送医的病人不太一样,乔沐眠是自己主动就诊了,这让护士颇感意外。
护士放下她的裤管:“给她安排单人间或者双人间吧。”
“现在都没位置,等双人间的那个快出院的姜奶奶走了,再让她搬进去。”
住院的第一个晚上,护士站对面的病房,6个病人,2个护工阿姨。沐眠躺在病床上睡不着,看着天花板上病床隔帘发呆。乔沐眠不是第一次因为抑郁症住院了,上一次在另一家三甲医院住院因为抵触拒绝接受医生做MECT的建议,而这一次她就是冲着MECT来的。做手术前一晚,护士会把需要做MECT的病人集中在一起,护工阿姨监督她们按要求禁食禁水。到点了,护士会打开精神病院住院区一个又一个的锁,一扇又一扇紧闭的门,和护工阿姨带领这些需要做手术的病人抵达那栋古旧的楼,低头可见的水磨石地面都在见证了这群不为人知的群体不为人知的挣扎和救赎。她们排排坐在那个旧手术室门口,等着护士叫名一个一个进去。也许叫就诊室更贴切一点,乔沐眠没有见过这么简陋的“手术室”,也不确定MECT是不是传统意义上的手术。
“上厕所了吧?”医护人员一边准备东西,一遍面无表情的询问。
“嗯。”
“进去吧。”
前面还有几个人,沐眠有点好奇,偷偷揭开了那个蓝色的帘子,想看看这个帘子后面是什么。
“别拉开。”旁边的医护人员敏锐地察觉到她的小动作,出声制止,沐眠只好悻悻地收回手。
医护人员一边准备手术相关的东西,一边面无表情地说:“躺下,放松,露出胳膊。”
“痛、痛、痛。”沐眠没想到打麻药这么痛,痛得哼出声来都没人搭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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