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维贤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将京营交给孙承宗,是不是陛下故意为之?
放松警惕,迷惑众人,稳住朝臣,等到时机成熟,就是釜底抽薪?
是我错怪陛下了,陛下隐忍至此,一直是我狭隘了。
看着一脸坚毅的崇祯,张维贤心中尽是愧疚。
而此时,韩爌、孙承宗等人都被崇祯这突如其来的举动给弄懵了。
自古有将士为了皇帝卖命的,这几千年的历史,还是头一次见到皇帝为了将士卖命的。
“陛下,万万不可,您可是万金之躯,岂能轻易涉险?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满将军功高卓著,应让他去!”韩爌大声直呼,生怕崇祯真头脑一热,冲过去。
这是死保满桂,这更加说明崇祯意欲染指军权。
此事,绝不可行,必须让满桂去送死,罢休崇祯此念。
送死心切的崇祯将韩爌这些话过滤大半,只听到了“轻易涉险”和“不立于危墙之下”。
当即两眼放光,差点就把内心想法脱口而出,但又看了看天,生怕骗不过天道,于是组织了一下语言,装腔作势:
“这战场杀伐,哪有安全的地方?这大明江山就是太祖高皇帝一刀一刀杀出来的,不然哪有我们后世子孙?现在国难当头,我们这些作儿孙辈的,又岂能辱没了祖辈的名头?”
崇祯这话说的慷慨激昂,说的义正言辞,尤其是那些勋贵武将们,听到之后更是心潮澎沛。
但在东林党人的耳朵中,却如此的扎耳。
眼看着崇祯的目标越来越明确,韩爌心中焦急万分,连忙出言劝阻:“陛下,您乃万金之躯,现在建奴已经退了,京城之围也已经解了,这战场凶杀,要是出个意外,那江山何存?社稷何在?”
周围的那些东林党人也跟着劝说:
“陛下,战场凶险,您三思啊!”
“是啊,陛下,建奴现在已经退了,又何必再涉险境?”
久不言语的孙承宗,此时也站了出来劝说:“陛下,众朝臣说的对,此时应该还师京城,追击建奴之事,应该交给满将军!”
孙承宗与东林党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最重要的是,他是文臣,是文官。
他也不愿意看到崇祯重掌军权,必须阻止。
场面一边倒,全都阻止崇祯。
这些文臣看的很明白,这哪里是追杀建奴?这恐怕又是一场“大礼仪”。
现在崇祯军功加身,如果这個时候崇祯再梗着脖子硬要追杀建奴,且他们没有拦住,那以后崇祯要是想做什么,还有谁能拦住?
到时候,阉党、厂卫、土改,这些对于士绅来说足以要命的刀轮番袭来,他们如何支撑?
此事决不能退缩,这要是退缩了,好日子可就没了,必须要把崇祯获得的功劳所带来的影响降到最低。
这些东林党人一个个的恬不知耻,将祖训、仁义道德,几乎所有能拿出来的东西全都拿出来,想要让崇祯放弃这个念头。
崇祯又岂能退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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