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路上,惊魂未定,千万般思绪萦绕心间,周兆宇、费扬、曹山、小郭总这几个名字反复在她脑海中跳来跳去,她决定,先不去想。

到家后看见一桌子来不及被好好对待的饭菜,她强自打起了一点精神,热了一回,饱吃了一顿,收拾一番后,又灌下一大杯黑咖啡,便开始一步步思索着自己的事情。

她在阳台上,边抽着烟,边给小郭总打了个电话,向他说明了曹山最近的一些言论举动,很是警醒的语气。没成想,小郭总却回道:“这个事情,确实是我没处理好,刚才小费总也给我来过电话了,我也答应了他,好好处理一下曹山。怎么小费总没和你说吗?”

“哦,没有,可能还没来得及吧,他最近也忙。”雅颂赶忙糊弄过去。没想到,他比她想得更周全,处理得更快些,虽说他在个人感情上总是犯傻、拎不清,但她不得不承认,在正经事头上,他比她要更果决些,这么一想,心下怒气便消了半分。

“哦,也是,最近他们要开的盘挺多的。没事,反正啊,你们俩的意思,我都明白,这个事情你放心,我肯定处理好,会给你们一个满意的答复的。”

这边厢处理完以后,小郭总不一会便给雅颂发来了一个微信名片,告知雅颂那是最新的项目联系人,将代替曹山继续对接。

她操作了一番,便给下属发了个微信,将新的项目对接人联系方式发了过去,简要说明了一些必要的情况。

事实上,就算不是因为雅颂的名声,在这一行里像曹山这样沉不住气的,大嘴巴到逢人便要说密辛的,老资格们都知道,这人靠不住、要不得。实是因为,海市的房地产确实是个大肥肉,又牵扯到旧村落等等相关利益方,不懂得三缄其口的人,总有一天,得给项目公司惹大麻烦。南方生意人精明,从来信奉的都是,闷声发大财。

处理完曹山这边厢后,她才有力气去接着处理周兆宇的事情。

她给从前的大学同学小诗打了个电话,小诗是她和周兆宇的媒人,现如今已与周兆宇的大学舍友老杨,结婚生娃好些年了,而且大家都在海市买房定居。正因此,自毕业后,其他人都逐渐少了联系或者彻底不来往,唯有她还能时不时问候。而更重要的是,周兆宇和他的这个大学舍友老杨一直都是老铁,无话不说,每隔几个月里总会见上一面。

她知道,小诗肯定知道不少。

果然,一来二去的一个下午,还是确认了周兆宇如今另有新欢了,竟还私下带去过他的朋友圈。

“雅颂,我是真不知道他居然这么对你,老杨可从来没跟我透露过!要不是刚才问了他,他还打算一直瞒着我呢!我发誓,要是知道的话,看我不打死他!”小诗赶忙辩解。

“我知道,小诗,我没有怪你,其实他已经亲口跟我承认了,不是他自己说的,我到现在也不知道。”

“啊?他自己摊的牌?他这是,这是要做什么?”电话里头大惊。

“我们……分手了。”

“什么?!!”又是一声惊呼,“什么时候的事,他提的吗?他怎么会?!你这,你今天给我的信息太多了,我真的,一时不知道怎么消化。”

“嗯,分了。一开始,我也以为,他只不过是像以前一样,发一下脾气,让我紧张一下,没成想,他没骗我,他确实身边有人了。”

“哎……说真的,好可惜啊,你们,为什么会走到今天这一步啊……他当初有多爱你,我们都看在眼里,还以为他这辈子就非你不可了的。没想到,居然还能变心了……”

“是我不好,他本来一直想结婚,但每次我都一直忙工作,很少时间陪他。”

“雅颂!!你是不是傻啊?!你这么聪明的一个人,怎么会这么想?不结婚就可以变心出轨了吗?这特么根本就是借口,想变心的人,怎么也会找到理由的!我跟你说,我以前也跟你一样,傻的很,结了婚有了孩子以后,我才想明白了,去他娘的,男人什么时候变过,婚前多好,一有了孩子,才原形毕露!我们家的,原来也可殷勤了呢,现在,跟个丧尸一样,踢都踢不动,要不是确实也没发现他什么猫腻,早就不要了。你啊,你该庆幸,自己没跟他结婚有孩子,早日看清了他!你该谢他不娶之恩才是!”

后面说了什么,雅颂也不太记得了,约莫也是帮着骂骂周兆宇渣男,劝慰了她几句,谁也不能替她感受她的生活,又有多能体会她的难过呢?于是,到后面也没什么心思应付了,道了几声感谢,答应着过些日子去看她,便挂断了。

一个下午,她几乎都没离开过她的沙发,吞云吐雾的,时而掩面哭泣,时而抓挠头皮,时睡时醒,千思万虑。她自是明白,这一回,和周兆宇应是彻底断了,做什么都于事无补,但她是否真的想做些什么弥补呢?她愿意用婚姻挽回他吗?仍然是不愿意的。

一直以来,她都把工作放在第一位,和杨鸿、费扬等人在一起的时候,倒比和他的时间来得多,她明白自己确实没有他爱她多,有时候更像是吃准了他不会离开,习惯了他对自己的照顾,这么想来,又怎么能完全恨得起来?毕竟是10多年的感情和相处啊……就是费扬,为着从前一道并肩作战、披荆斩棘走过来的情谊,也都无法做到彻底的恨啊……

费扬……这个名字一想起,她忽然又想到那个毫无美感的吻。顿时,脸红到耳根子去,心里暗骂自己不知羞耻,怎么可以在刚结束一段感情的时候,又在心里想着另一个人?疯了。

她又重新挠了一把自己的头发,双手扶额,深深地叹气。再想下去,毫无益处。这些年的打拼,已经让她习惯性地戒掉了好多自怨自艾的情绪,从来她都知道沉沦无用,还不如用实际办法解决,排解或分散那些负面情绪。

抓起手机,给杨若与打了电话:“你在哪?今晚有没有时间陪我一会?”

“啊?怎么了你?我今晚约了几个好姐妹呢,要不,一起?”

“嗯?那不了,我心情不好,不想见其他人,就想找个人陪我说说话?”

“你家周兆宇呢?又去哪培训?还是去哪学习?出差了吗?”

“分了。”

“什么?”

“我说,我们分手了!”

那边好一会沉默,过了一会,杨若与才回话:“好吧,今晚我把另一边推掉,就我们两个人,你想去哪里,发定位给我,我们待会见。”

挂了电话,已是下午近5点。她发了上次她生日时,四人一道去的餐酒吧地址,好好地洗漱收拾了一番才出门。

入夜的餐酒吧内,灯酒微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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