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七点,枝川树从沙发上睡醒。
昨晚当然睡的是沙发。事实上松下雪提到二楼有空的房间,就挨着她的卧室。
看她那无所谓的样子真要在那里睡一晚也未尝不可,但枝川树最后还是拒绝了。
松下雪这时还没有出现,想必还在自己的房间酣睡。
落地窗外的世界,已经完全苏醒过来。车流川流不息,商业街熙熙攘攘,巨大的电子广告牌不断闪烁播放着流行的商品广告。
这个时候他往往已经挤进人满为患、站不下脚的电车里,赶往上班的路途中了。
不对,那是过去式。现在的话应该是在家里等着消息,或许又穿上整洁的正装,去投简历面试什么的。
没想到他也有成为失业人员的一天。今后到底何去何从,究竟是继续留在东京谋求工作,还是回老家,枝川树在内心考量。
他自幼在孤儿院长大,无父无母,回去其实也没什么关系,凭借自己还算体面的学历,那穷乡僻壤总有学校会要自己。
只是这么灰溜溜地回去了,枝川树总觉得不甘心。
近乎逼迫般这样离开东京,无异于向比目鱼那种人认输。
他一边想着这些问题,也在等待松下雪醒来,借宿了一晚,该说句道别的话离开了。
可是站在阳台边上等了将近一个小时,二楼那边仍然没有动静。
离春假到来的时间还早,今天也不是周末。就算这时候起来,上学应该要迟到了吧。
抱着好心提醒的心态,枝川树走上二楼,来到松下雪卧室门前。
他手指轻轻叩了一下房门,“上学要迟到了哟。”
门内没有回应。
枝川树又等了半响。
漫长得像是等了半个世纪,一阵沉闷的声响终于在里面咚咚响起,听着像是脚步声。
门开了,对方一副睡眼蒙眬的样子。
她上身松松垮垮穿着昨晚那件白色睡裙,双腿笔直而修长,皮肤吹弹可破,长发凌乱,犹如被摆弄过后褶皱了的精致玩偶。
很显然直接穿着睡衣就跑过来了。
枝川树礼貌地在她开门后移开视线,:“好像已经九点了,不用担心上学的问题吗?”
松下雪精致小巧的鼻子颇为不爽地抽了抽,光着脚丫,带着怨气似的就这样又咚咚走下楼,“我没上学,所以,别管我。”
枝川树看着她一直走进卫生间。
好一句“别管我”。
按理说她现在应该在上国中,至于几年级就无从得知。休学?请假?
枝川树虽然好奇其中原因,但出于对方刚刚颇为犀利的语气,如果继续下去下一秒就会被起床气的松下雪轰出公寓,就没有追问。
叫醒她这个行为本身就是一个错误决定
等她洗漱回来,已经穿上拖鞋,重新变回原来那个优雅、美丽得不像话的少女。
“你要走了吗?”
松下雪打了个哈欠,似乎还没有从刚醒的困顿中清醒过来。她又蜷缩到沙发里,像猫一样缩成一团。
“是的,毕竟还有一大堆事情还没有解决,”枝川树点点头,“谢谢你,昨晚帮大忙了。”
“呃……”她显得无动于衷,似乎枝川树一声不吭地离开其实也会表现出毫不在意。
“工作找到了吗?”
“目前还没有。”
“非得当老师吗?”松下雪记得他可是早稻田大学毕业,在同班同学口中听说过,印象中这种人可是“高材生”。
这么厉害去找别的工作干也没问题吧。
“当老师是我的理想。”
松下雪闻言,疑惑的神色在她脸上一闪而过,讶于对方说这句话时尤为坚定的语气,她并不理解所谓理想是何物。
“就算穷得快饿死了也要坚持吗?”
“没你说的那么糟糕,这段时间我一直有在兼职,”枝川树说,“现在落魄的境地纯属倒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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