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伯康不愧是崔氏嫡系,对崔家窝到崔氏大宅这段路相当熟悉,领着朱游简一行人星夜兼程,很快便在第二天早上,翻过了慕容坚所说的北长山,赶到了崔氏族地。
不过这里的戒备远比朱游简和慕容坚原先设想的要严,离着老远他们便被提前发现了。
等到走至近前,崔家已经组织起了上百丁壮前来防御,缩在石质的低矮围墙后,看起来甚至有些城池的模样了。
几声鼓响后,崔氏坞堡外墙的墙头上,几十名青壮便齐齐探出头来,人人手持棍棒,警惕的朝着朱游简这边张望。
“叫你们家里管事的出来回话!”程朗颇有几分狗腿子的模样,不消朱游简开口,就已经嚣张的纵马走到了阵前,对着营寨叫阵。
管家模样的中年人拈着唇上两搓山羊胡,笑容可掬的从开着窄缝,随时准备关闭的小门里走了过来,表情很是谦顺:“这位好汉......”
“少套近乎!”程朗并不客气,马枪一挑,枪尖差点戳进那管家眼睛里,吓得他连连后退两步,一屁股坐倒在地上。
“咱爷们过来一趟可不容易,也都知道你们兵力空虚,休想拖延时间!”
“诶,程朗,怎么说话呢。”朱游简打马上前安抚了一下他,又居高临下的走到那管家身前:“叫你们家主一炷香的时间内出来见我,我手下这可都是些饿狼,攻破你们大宅门以后,会不会烧光杀光抢光,这我可真管不住。”
那管家看着人高马大的朱游简,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眼神中隐约带上了几分恐惧。
虽然朱游简本身长得眉清目秀,但他早就将缴获的甲胄头盔穿戴在了身上。
看不清面容的情况下,光从他身材来分辨,真让人以为是大兴安岭的熊罴成了精,下山要吃人了。
再看那之前耀武扬威的程朗,在朱游简面前一副逆来顺受小媳妇一样的乖巧模样,能当上管家的人,自然是善于察言观色,立刻便得到了判断,朱游简这人,恐怖如斯!
仅仅是体型上的差距,就让人生不起抵抗的欲望。
这管家丝毫不怀疑,朱游简要是下了马,单是蓄力冲撞一轮,就能破开崔氏大宅外面的围墙。
“这位大王,还请您稍候片刻,我这就进去通报!”他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匆匆留下一句话,掉头便逃也似的跑回了崔氏大宅中。
不多时,有一中年人从围墙上探出头来:“老夫乃是崔氏当代族长,名讳公曜,代天子牧守营丘郡。足下看着面生,前来拜会,不知有何赐教?”
“你们崔家还是门阀呢,就这么不知礼义?”朱游简还没发话,旁边的慕容坚就忍不住开骂了,“哪有站在墙头和贵客交谈的道理?下来说话!”
“贵客为表友善,已经亲至,你们崔氏本该大开中门相迎,如今却是大门紧闭,戒备森严,这就是崔氏的待客之道不成?”这却是叱奴在柳宗之的教导下,也朝着崔氏大宅外墙喊道。
崔公曜看了看朱游简身边和身后的一百五十名有若饿狼一样的士卒,心里不由觉得好笑。
这便是他们所说的好意和拜访?
他忍不住讥讽道:“倒是老夫才疏学浅,未曾听闻贵客的大名。单看尔等这般架势,还倒以为外面来了打家劫舍的盗匪强梁,安能不戒备?”
“更何况,老夫竟不知,这青州上下,还有何人值得我崔氏大礼相迎?”
他这时候心里倒怡然不惧。
崔氏虽然是在公元396年,北魏攻克后燕国都中山,迫使后燕分家后才搬来的山东豪族,但也已经在青州呆了几十年,早已站稳了脚跟。
便连这等匪患前来入侵的场面,他也见得多了。
只要拖到自家派出去剿匪的好大儿,领着四十精骑回援,眼前这些乌合之众不堪一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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