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的中秋节那天,天气特别的晴好,好得空中看不见一丝的乌云。朵朵白云在空中悠闲的漂浮着,映着淡淡的秋日,如一盏盏移动着的乳白色的灯饰变幻着样式,发出柔和的光芒。
傍晚时分,西下的夕阳火红火红的,真正的残阳如血。它映着白云,耀眼的晚霞辉照着整个西天。
山妮看着丈夫山虎挑着一担高粱穗子健步的向山下走去的背影,脸上的微笑藏着甜蜜。
沐浴着夕阳,山妮继续在山地里砍削着已经熟透了的高粱。本就红扑扑的脸蛋迎着火红的晚霞,嫣然一朵红粉芙蓉。
山风轻轻的吹拂着,高粱穗子相互轻摇,发出瑟瑟的声响,让人感觉到特别的惬意。
忽然,一株马尾似的高粱穗子在清风的吹拂下掠在了山妮的脸上,酥酥的痒痒的,有如去年此时未婚夫山虎故意用高粱穗子挠她痒痒一样。
山妮转身向山下望去,还没有看到丈夫山虎回来的影子,娇嗔的骂了一句:“死懒虫,又偷懒,这大一会还不来”,一幕往事又浮现在眼前:
前年中秋节的那天傍晚,山虎悄悄邀她来到这片高粱地,在高粱中央,他先垫好一张草垫子,再在垫子上面铺上一张粗布单子,然后让山妮与他一起背靠着背,头抵着头双双抱膝静静地坐着,看着晚霞消失,星星隐约,玉盘初升。
山风掠过山腰,高粱摇曳着身子,相互鞠躬,点头,行着古老的东方礼仪。
虎哥,你说,咱们的事咋办呢?山妮望着初升的圆月打破宁静,向山虎问道,期望他能有一个满意的回答。
唉!我真的不知道该咋办啊!山虎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回答中充满无奈。
不知咋办那咋办嘞!山妮依旧望着天上的初月,问了一个毫无意义的问题,眼光中充满忧伤。
不知咋办就是没有办法呗!山虎也是依旧呆呆的望着天上,嘴里嘟噜着,身子似木桩一般靠着山妮没有反应。
山风似乎小了一些,圆月也渐渐的升高了,光亮了。
没办法,我们总不能变成耍流氓吧!山妮禁不住再一次打破寂静,幽怨的说道。
耍流氓!?你啥意思?谁要耍流氓了?山虎以为山妮在怨他,骂他,一边没好气的质问山妮,一边猛地起身,使山妮失去了依靠仰面躺在地上。
山妮没有生气。因为她知道山虎不明白她所说的“耍流氓”是什么意思。她一骨碌从地上站起来站在山虎的对面,见山虎生气的样子,扑哧一笑道:瞧你,小样儿,谁说你耍流氓了?我说的是一个“典故”①呢!
典故?什么典故?山虎不明白山妮的意思,猴急似的打断山妮的话追问她。
瞧你猴急样儿,我就是不告诉你。山妮越是看见山虎猴急越是逗他。
不想,山虎听山妮这样说,还真的故意大装无赖问道:不告诉我?真的不告诉我?
不告诉你,就是不告诉你,咋的?山妮也装作不示弱。
那可别怪我真的要耍流氓了……山虎说话时装着要上前去抓住山妮的样子。
山妮猛地后退着说:耍流氓?我借你一个胆子,你敢么?
你看我敢不敢,你看我敢不敢……山虎呼啦一下子窜到山妮身后,从她的背后搂住她,并在她的腋下挠痒痒。他知道山妮自小就怕痒,只要你一挠她痒痒,她就会浑身瘫软俯身求饶。
果真,山虎一挠,山妮就条件反射似的一下子挣扎着转过身子到山虎对面,双手环勾着山虎的脖子,使劲仰面躺向地上的单子,顺势也把山虎拉倒扑在了他的身上,给了山虎一个吻。
山虎双手支撑着地,双眼深情的与山妮相对,说:我真的很为难,要你嫁过来,你那体弱多病的娘孤苦无依,我嫁过去,我这身体羸弱的爹就更加孤独无靠,我真的不知该咋办啊……
我知道,我理解,我娘你爹两个老人身体都不好,都离不开人照顾,真难啊!山妮心疼的接过山虎的话茬怨艾的说道。
山虎顺势与山妮并肩仰躺着,不住的叹气无言。
山风不知什么时候大了起来。那轮圆月早已爬过中天,光芒也变得朦朦胧胧,笼罩着秋夜弥漫在山间的阵阵寒气。
山虎明显的感觉到了山妮身上的寒颤,他一骨碌爬起身从山妮的身下抽起那块厚厚粗布单子,双叠着盖在山妮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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