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年春,王正月。
三月,公及邾仪父盟于蔑。
夏五月,郑伯克段于鄢。
秋七月,天王使宰咺来归惠公、仲子之赗。
九月,及宋人盟于宿。
冬十有二月,祭伯来。
公子益师卒。
——《春秋·隐公元年》
元年春,纷纷扬扬的漫天大雪,肆虐着还在悲伤中没有完全恢复元气的曲阜古城。
“老天爷真是见鬼了,都春天了,还下这么大的雪。麦苗都冻烂了。本来去年就欠收,眼看今年又是没指望了。这鸟日子,还让不让人活了啊?!”
曲阜都城里不得不一早出门的商贾,踩着尺厚的积雪,边艰难跋涉,边诅咒着老天。
比古城更悲伤的,是刚刚上任摄政监国的公子息姑。除了跟随自己多年的贴身侍卫和家奴们,整个鲁国大殿上黑压压的文武群臣,竟然没有一个人把他放在眼里,听他的指挥。
他们这么做的原因,只有一个,他公子息姑,只是国君夫人一个低贱的陪嫁养的。即使他的母亲也是大宋国的公主。但公主和公主可不一样,她只是夫人孟子的陪嫁。孟子是宋国的嫡公主;她声子,只是个庶女。怪只怪她声子的母亲,不是国君夫人。
于是,没人把他放在眼里。
庶子,岂可登大雅之堂!
夏四月,大夫费伯没有请示,就率领他手下的军队,在自己的领地附近的郎地私自筑城;
冬十月,卫侯桓公来鲁国参加给父亲惠公补办的葬礼,不会见他这个摄政就走了;
大夫公子豫公然违抗命令,与郑国、邾国在邾国的翼地会盟,共同出兵攻打卫国;
新建曲阜南门,不是他的命令;
十二月,祖父孝公之子,他的叔父公子益师众父过世,小殓时没有请他参加。
“他娘的,都还有王法么?”息姑在心里暗暗骂道。
但如今,他要忍住。桃子说了,必须忍住。有委屈回去说。和桃子说。
当然,这一年,他还是做了不少事。
首先,是和邻居搞好关系:
“三月,公及邾仪父盟于篾——邾子克也。”
邾子,邾仪父。子是爵位,公侯伯子男,子爵近乎末等。小国或偏远蛮夷戎狄者,一般国君封子爵。邾子,名克,字仪父。封国在山东邹城,也作邹国,宗族曹姓,是鲁国友好邻居。
篾地在鲁境,姑篾,今山东泗水东。
国内没人看得起,就先交好邻邦。
公子息姑的思路很清楚。
秋七月,周平王派人来吊唁父亲惠公,顺便把仲子的助丧之物也带来了。本来诸侯死了,五个月后发丧。惠公死后,发丧了两次。一次是去年,因为还在和宋国打仗,世子年幼,就草草先埋了再说。今年九月,公子息姑已经和宋人在宿地结盟,重新建交。
于是冬十月,重新改丧惠公。
郑国内乱,卫国跟着瞎起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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