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背着何静文走出房门,然后重重的关上它。
“好了,现在要怎么办呢?”何锦文自嘲般的自言自语道。
他本来要沉思一会儿的,但是走廊响起了由慢及快的脚步声。泠在迈出从走廊到客厅的最后一步时停住,而后怔怔的看着何锦文,眼中倒映着的情绪复杂的难以形容。
“呦,你醒啦。”何锦文试着去打个招呼,显然这很失败。
少女倒吸了一口冷气,而后闭上眼睛。她的声音像受惊的小鹿般颤抖着:“……我很抱歉。”
“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不过,能不能先帮我起来。我想打个电话。”
泠搀扶着何锦文站起来,然后把他送回卧室。何锦文的后背受了伤,又被废了一只肩膀,只好侧卧在床上。
“帮我拿下手机,应该在我的右口袋里。”
泠照做了,在她这么做的时候。躺在床上的某人突然说:“你喷香水了?”
回答只有两个字,“没有。”
“但你的身上很香。”
他本以为泠会说句刻薄的话来回应他,但后者只是用复杂又伤感的眼神看了他一眼,把手机放到他的左手边。
何锦文的电话是打给桂新相的,这场通话只用几十秒就结束了。他放下手机,问:“那个人就是你说的‘生命危险’?”
泠稍加思索,而后问:“他有没有表现出一些异常的东西?像是你觉得不可能发生的事之类的……”
“当然有,他在拼反应的时候赢了我,但整个南区都很难找到反应比我快的人。”
泠叹了口气:“那就大概是了。”
何锦文看着她默默的坐在床角,然后问:“他们把你带回去会怎样?”
“不会怎么样的,我对他们太宝贵了,连一根毫毛都不会让我伤到。”泠的睫毛罕见的失去了神采,向下耷拉着,“但是你,我又把无关的人卷进来了……”
“你会回到盒子里吗?”
“对我来说就是做了个梦而已,在那里面时间没有什么意义。”
“……你说过那个盒子是双向的,对吧。”
“怎么了?”
“那你为什么会想出来?”
这句诘问问到了点子上,泠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回答。最后她决定抢回主动权:“跟你没关系吧?你也看到了,我就是个会为别人添麻烦的女人。赶紧让我走算了,免得你被揍的生活不能自理。”
何锦文说:“你现在不能走,你走了何静文就危险了,你是能换回她的唯一筹码。”
“他把她带走了?”
“是的。”
“……我会帮你争取。”
“争取什么?”
“时间,瞒是瞒不过去了,他们一定会来杀你。趁这机会逃吧,在南区找人对他们来说也很难。”
两个人之间陷入沉默,就这个话题已经结束了。
“你回房间去,待会儿他会来。你也说了,现在还是别让其它人看到你。”
泠没有多问,她默默的站起来,走出何锦文的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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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新相走进何锦文的家,而后意识到客厅里已经有了一位客人。
艾莉夏·瑞维特神态端庄的坐在椅子上,视线朝向他和何锦文的位置。等两人落座后,她说:“那么告诉我,你有什么计划?”
“随机应变就是最好的计划。”何锦文答道。
艾莉夏说:“我看不出这个计划有什么计划该有的样子。”
“你打不过他,”艾莉夏冷静的陈述着事实,同时盯着何锦文的左肩,“而且你的手,虽然只是脱臼,但是短时间恐怕派不上用处了吧。”
“我有一只手也能把她带出来,然后你带她离开就行。别乱掺和进来,那样事情只会变得更糟。”
“那要看你的表现。”
桂新相突然插了进来:“在南区的话,你能动用的资源很有限,瑞维特女士。”
艾莉夏小小的吃了一惊,转头看向这个小透明般的少年:“你是哪位?”
“我是他的搭档。”
“独眼修罗的搭档,青眼龙王么。听说你是个顶级的黑客高手,没想到也这么年轻。”
在听到这个绰号时,桂新相的面庞有点松动。他接着说:“那个警察,比你想的要棘手的多。而且这里是南区,即使是北区最有势力的财团,也无法轻易涉足这里。”
艾莉夏毫不退让:“听起来你好像很了解情况,但你打算怎么说服我呢?”
桂新相说:“我讨厌说服,因为我从来没说服过什么人。所以我是来提交易的,我们帮你把她救出来,作为交换,你负责带着她回去,能有多快就多快,可以的话一秒钟都不要耽误。或者你可以不信我们的话自己去尝试救她,但是你连那地方在哪都不知道,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还能在这里虚张声势。”
“你知道喽?”
桂新相瞟了一眼自己的搭档,而后道:“这家伙还坐在这里,那就是他成竹在胸的证明,否则他已经在跑路了。我们是杀手,不是没脑子的莽夫。”
“……”艾莉夏一时间被说的哑口无言,刚才少年就准确戳中了她的软肋。
桂新相的表情严肃起来:“别再逞强了,瑞维特女士,你现在孤立无援。如果在北区还是另一回事,但是无论多大的权势,越过隔离墙就全都烟消云散。你要执意介入,就是在给我们添乱。”
“你为什么会知道的那么清楚?”
桂新相轻声说:“我可不是自愿成为南区人的。”
两个人的对峙持续了一分钟,最后艾莉夏·瑞维特僵硬的点点头,说:“交易成立,你们要把她完好无损的带回来。”
艾莉夏走后,桂新相松了口气,直到他听到何锦文的一句喃喃自语。
“开门的时候,那枪本该射穿他的肩膀,但是只留下了一道血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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