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鹤绵险些被那目光烫着。

她指尖蜷了蜷,按下异样情绪不表,故作淡定地收回了手,声线平稳。

“好吃就下次再给陛下带。天色不早了,喝了药,歇着吧,明日有得折腾。”

谢琅委屈控诉:“太傅说话不算数,明明说再陪我下一局的。”

温鹤绵:“……”

那是为了给谁转移注意力啊。

不过自己说的话,温鹤绵妥协了:“行,下完这局就去歇息。”

谢琅这次没再反驳了。

他乖乖收回自己凌乱的想法,陪着温鹤绵好好下了局,这次是平局,下了许久,到最后温鹤绵都困得开始打哈欠了。

天子的事情上,太医不敢马虎,开的药效果很好,谢琅有些庆幸,这样才能勉强克制住自己的想法。

“太傅回去歇息吧,陪我半宿,辛苦了。”

谢琅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体贴道。

温鹤绵以手掩唇,又打了个哈欠,困得不行,实在没什么精力继续和他掰扯:“走了。”

谢琅微笑点头,在温鹤绵看不见的地方,眸光梭然沉了下来。

虽然只是一点小甜头,但足够他品尝许久了。

-

温鹤绵安安稳稳在宫中住了一晚。

哪怕歇得晚,第二天早上,还是在生物钟的影响下醒了过来,然后就再也睡不着了。

温鹤绵一边感叹着打工害人,一边揉揉太阳穴,短暂纠结两秒后,起身洗漱了。

今日天儿不好,外面乌云盖顶,空气沉闷,不知什么时候会下雨。

皇帝中毒,整个宫中全部戒严,宫人都小心翼翼待在自己负责的范围内,不敢乱走,禁军巡逻走过,严肃寂寥。

温鹤绵知道谢琅是装的,没急着去找他,伺候的人见状,就把早膳给她送到了偏殿来。

昨夜太困了来不及想更多,现在冷静下来后,温鹤绵回想起来,依旧觉得谢琅表现出的态度太奇怪了。

从前她只当那是黏人的表现,想过疏离改善,被谢琅道破后,就再也没有机会施行,而那之后谢琅表现乖巧,她也没有再怀疑过什么。

但昨晚谢琅的表现,着实有些太微妙了,温鹤绵再是迟钝,也该察觉到不对劲了。

那是看亲近师长的眼神吗?

温鹤绵敛着眉,第一次开始认真思考这个问题,越想越觉得触目惊心。

然而就在这时,外面响起宫人行礼问安的声音,谢琅来了。

他身体好,休息一晚上,足够缓过来了,今日不上朝不面见朝臣,就穿了身常服,头发简单束起,看着清爽慵懒。

目光触及温鹤绵,稍稍耷拉了下眉眼。

“在宫中,太傅都不来和我一起用早膳。”

在谢琅面前,温鹤绵没有表现出任何异样,闻言抿唇笑:“我不去,陛下不也自己来了吗?”

说完,温鹤绵在心中轻叹一声,习惯真是种可怕的东西,能让她精准无误的猜到谢琅的下一步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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