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侍卫抬着一人高的木箱跟着郡王走进了翊府。

门房领着人去老太太院子,半路路过花园,云遮提着食盒,远远的看到一群人乌泱泱的走过去。

忙不迭的跑去跟少爷报信。

门房将人送到老太太院子门口,就离开了。

郡王让人等在这里,自己先去拜访。

“翊老夫人!”沈云鹤走进屋内,二话不说,直接下跪,眼含热泪,“求求您,救救吾儿!”

老太太惊了一下,忙站起身去扶人。

沈云鹤泪水直流,哽咽着,将沈煜去城北后发生的事说了出来。

“求求老夫人,救救吾儿!我愿倾尽家财,求求老夫人,救救吾儿吧!”

沈云鹤边说,边跪了下去。

这个往日威严,不可一世的郡王爷,此时泣不成声,泪如雨下。

老夫人将人扶起来,皱着眉,严肃道,

“郡王爷,您总得让老身先看看吧!”

郡王一听也是,忙不迭的招呼人把箱子抬进来。

侍卫抬着箱子,稳稳当当的放到地上,箱子内的人撞的砰砰直响。

盖子打开,一股黑气飞腾而起,逐渐凝聚成一团黑雾,慢慢的露出红光。

“保护郡王!”

“郡王小心!”

侍卫挡在郡王面前,抽出佩剑,惊恐,惊惧,却又坚定。

老太太盯着眼前的东西,摘下头上的青珠玉簪,周身灵气窜动,逐渐涌向翠珠。

发丝无风自动。

一旁的侍卫也不知该防着黑雾还是防着老太太。

老郡王眼中倒是亮起了希望的光。

只见老夫人两指捏簪,随风掷出,直插黑雾中心。

青光注入,渐渐吞噬着黑雾。

簪子上,一颗青珠飞出,直接飞入沈煜体内。

伴随一声呼啸,黑雾炸开,直至变成白烟散于空中。

而被绑成麻花的沈煜,刚刚还躁动不安,青筋暴起。

青珠飞入的一瞬间,燥热不再,渐渐的平静下来,就连皮肤上的黑紫也慢慢的褪去,被青珠净化。

做完这些,簪子飞回老太太手中,又被戴回了头上。

侍卫们一脸警惕的看着翊老夫人,围着郡王,握着刀剑的手微微颤动。

“让开,都给本王让开!”

沈云鹤挤开人群,扑向木箱,想要触碰,却又不敢,抬头请示,“老夫人…”

“没事了,郡王自便。”老太太微微点头,示意安全。

得到答复,老郡王手忙脚乱,颤颤巍巍的去解开绑着儿子眼睛的绷带,没有红色的异光。

接着去叫人递来钥匙,将儿子手上的铁锁取下,指甲…异化的指甲还在!

“嗯…算是强行催着生长的吧,回头给煜小子修修就行了。”

老太太不等他问,给他解释着,

“郡王要是信的过老身,就叫他在翊府待上半日,等傍晚您再来接。”

沈云鹤微微点头,颤颤巍巍的抚上儿子的脸,上面还有昨日抓伤的口子。

接着起身行礼,“那吾儿…”

老太太以为郡王想让她把沈煜的脸给恢复好,忙不迭的回答,

“哦,世子的脸老身能保证让他不留疤痕,保证跟没受过伤的时候一个样!”

沈云鹤微微一愣,接着恍然一笑,躬身行礼,“那便,多谢老夫人了…”

“本王还有一事…那青色珠子…”

刚刚对抗那黑雾的时候,他清清楚楚的看到一颗珠子飞进沈煜体内。

虽然对刚刚救了他们的人质问不好,但是…万一呢,天底下没有白吃的午餐。

“哦,那珠子啊,也算是,给他的一场造化吧。”

老夫人直了直腰,老神在在地说道。

随后看着他身旁的侍卫,不善的问道,“只是…王爷身边的这些人…”

沈云鹤又一礼,然后转头训斥,“还不赶快把刀剑收起来。”

“老夫人莫忧,这些人都是本王的心腹,今日之事,不会传出去的!”

在郡王的再三保证下,老太太才点了点头,随后领着人一起去了儿子书房,顺道让人安顿好了沈煜。

等人走后,翊宸从房梁上跳下,偷偷的跟着人走进客院。

门口两个侍卫一左一右的站在门口,翊宸白了一眼,悄悄从后面的窗户进入。

蹑手蹑脚的靠近床铺,掏出毛笔和一个装满墨汁的小瓶子。

“嘿嘿嘿~”

翊宸坏笑,拿着笔走进床铺,刚弯下腰,床上的人猛的睁眼。

吓得人手一抖,笔险些掉落在地,好在反应迅速徒手抓住。

奇怪的是沈煜只是睁开了眼睛,却是没有动弹,在翊宸弹开的时候,又合上了眼睛。

翊宸以为他醒了,心道无趣,转头又从窗户离开。

而沈煜此时仍然昏迷。

翊鸿书房内,三人商讨着有关城北疫病的事情。

“母亲,您让孩儿采购的草药和黄纸,下午便会送到。”

“嗯。”

老太太回答,忽然眼一跳,无奈的情绪一闪而过,臭小子不长记性,人家家长还在就敢去惹事。

老夫人端起茶杯,喝了口茶水来掩饰。

“郡王,您也看出来了,这不是普通的疫病。”

沈云鹤恭恭敬敬,儿时那段模糊的记忆渐渐明亮起来。

“老夫人有何要求,在下定竭尽全力尽!”

沈云鹤一听此话,忙拱手表态。

“多谢郡王好意,老身想请您派人去探查一下城北郊外被感染的村庄,是否有冤案。”

华夫人将茶盏放下,浑浊的眼睛渐渐变得鲜亮,

“尤其…是女子被冤杀,或者被献祭的。”

说罢,老夫人掏出一个锦袋,里面装了半袋灰色药粉,推给沈云鹤。

下午沈煜醒来,浑身酸痛无比,想抬手却发现自己被五花大绑着。

“混账!谁把本世子绑成这样!”

沈煜气愤不已,怒喝出声,门口的侍卫听到屋内传来呵斥,大着胆子走进屋内。

“快给本世子松开!”

沈煜命令着,侍卫却不为所动,两人一对视,决定一人去告诉郡王,一人看守。

沈煜折腾了一会儿,也不动弹了,好累好饿,好难过。

不一会儿就听到门口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沈云鹤因为急切,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水,微微喘息,

“煜儿啊!你醒了!”

进门的时候一个趔趄,旁边的侍卫扶了一把,看到床上还被捆着孩子,连忙叫侍卫解开。

“煜儿…”沈云鹤拍了拍儿子的肩膀,眼含热泪,“你感觉怎么样?”

沈煜莫名其妙,不明白父王为什么这幅样子,“嗯?父王,你怎么了,孩儿挺好的啊!”

“不对啊,孩儿不是去找榕儿了吗?对了,我的榕儿呢,父王!我要去找榕儿!”

沈煜边说边下床穿鞋子,

“来人呐,给我更衣。”

刚刚的温情一下散尽,郡王面容和煦,慢慢的把手放到玉带上,

“去让人守着院子,别让人进来。”

“你们都出去。”

一边的郡王举起玉带,腾的一下站起来,猛的甩下去,

“混账东西!”

“诶,父王你…”

“我让你不听话!!”

“父王,您慢点!”

“我让你乱跑!”

“父王!小心身体啊!”

“闭嘴!!”

“!”

沈煜也是倔,也不知道躲,就那么硬挺着。

“你!”

“嗨呀!”

沈云鹤看着儿子这副模样,举起来的玉带又放了下去。

痴情?在他看来,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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