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种再说一次!”万佘咬牙切齿道。
“你,有,病!”杨传学火气也激发了上来,他眼神发狠,一字一顿道。
“砰!”
万佘手里的血碗倒扣在了严迟的头上。
“你真他妈的有病!”杨传学吼道,捏起小拳头便往万佘脸上砸去。
那边,严迟只觉脑子里“咚”地一声,脑袋里便一片空白,眼前什么都看不清了。
发生了什么事?
一阵钝痛从头顶传来,他眨眨眼睛,视线血红。
还以为是自己又流泪了,原来是鸭血流下来了。
啊,还是没有逃掉。
严迟撑在地上,看杨传学和万佘打架,静静地等脑袋里的这一波晕痛过去。
可是不知为何,无力感却一波接一波,连绵不断地侵袭着严迟的四肢百骸,他头晕眼花,感觉身边的一切都离自己越来越远。
终于,严迟支撑不住,手一软,倒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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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母等了半个钟,果然没等到杨传学回来,就知道这小子憋了一上午,这会儿肯定玩去了,便也不再等他,兀自做自己的绣活。
按照以往习俗,二月二八就要接过路了。
今日是二月二十,还有8天,便是迎接过路神的日子了。
自六年前那场千年不遇的地动大灾之后,整个里陶镇乃至昭县便奉施娘娘为唯一正神。
其余各路邪神均不得随意现身、惊扰百姓,民众也不得信奉祭拜,更禁止为邪神著身绘像。
法不容情,再有施娘娘护佑,邪神害人之事渐渐绝迹,再加上从天灾中幸存的老一辈越来越少,年轻一辈又很容易接受新事物,忘记旧教训。
于是血腥的过往终究渐渐成为了历史传说,恐惧被深埋在了人们心中。
但毕竟习俗传统传承千年,承载了人们世世代代对生活的经验教训、祝愿向往,因此,习俗活动也因时制宜,一变再变。
到如今,人们只记得寥寥几个邪神了。
更是把往日严肃庄重、血腥残暴的祭邪活动,过成了欢庆节日,只图一个喜庆和吉利。
甚至过不过也无所谓,敬畏之心大大消减。
譬如二月二八接过路。
每到二月二十八日,一大早,人们便要到路头去接过路神,接了过路神,来年四处平安平顺,八方顺意顺利,财源四通八达。
更有说法说,当天第一个到路头的人,还会得到过路神的青眼,顺利加倍呢。
这些绣活,在平时也就能卖一两文。但是接过路神时,可少不得绣帕巾子,因为过路神喜洁,闻不得风尘气息。
因此,到时拿去一卖,说不得能卖四五文一张呢。
想到这里,杨母又想起了二十八之后,二月二九迎六狗,手上动作不由一慢。
这六狗,凶名赫赫,自己可谓是从小就被其名号吓大的。
万幸万幸,有了施娘娘,心中不再惶惶,六狗也不再四处随意逞凶了,日子总算平静。
杨母不禁站起来,端端正正,面向正门上的施娘娘像,行了一礼,这才坐下继续动作。
忙活了四五个时,绣了一张半,眼睛也花了。
杨母仰脖活动一下,见日头差不多了,便收起针绣筐,去门后拿了背篓,准备去地里背草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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