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林静波早早起床,她洗过脸后对桂枝说道:“如果你家公子问起我来,就说我去平乐街吃面去了。”
“公子你有没有要我做的事情啊?我不知道每天要做些什么,房间打扫了一遍又一遍,我真不知道还要干些什么活了。”桂枝可怜兮兮的说道。
林静波只会随着自己的性子,为自己做主,她哪里会指挥丫鬟干活,无奈道:“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呗!”
桂枝把头垂得很低,巴掌大的小脸快皱成了包子,不仅其他丫鬟觉得她蠢笨,她自己也觉得自己蠢笨,她可怜兮兮道:“之前干活儿都是固定的,什么时间做什么活儿,都是有人吩咐下来的,现在没人安排,我是真的想不出要干什么了。”
林静波是真的没活儿可安排,于是道:“那你自己想干什么啊,或者你喜欢干什么,她就干什么吧!”
“我不知道喜欢干什么。”桂枝说话声音越来越小,眼泪都要夺眶而出了。
林静波想了想问道:“女红会吗?”
桂枝眼泪汪汪,好不容易给她安排个活儿,她还不会做,一瞬间愧疚自责感又袭上了心头,带着哭腔道:“不太会,以前干的都是粗活儿。像女红这种精细活儿,我没资格做。”
“那就学吧,你先找些粗布练练,练好了之后做两身衣服来。”
“我怕我做不好。”
“你不用怕,有什么需要你去找白芍,觉得练好了,拿来给我看看,我先走了,别忘了我刚才告诉你的话。”
林静波迫不及待的想到平乐街上去,平乐街离萧府隔了四条街,南北朝向,在萧府的北边,离开萧府,林静波匆匆穿过四条街,来到平乐街的最南边,打算由南向北走,左右两边的店铺她都要仔细看,寻找关于师父的一些足迹。
你走过的路,我也想走一遍,能让你驻足的地方,我也想停留片刻…
这条街的早市热闹非凡,平民区的住户,普遍起的早些,早早吃过饭,开始一天的活计。
早饭品种多样,餐具参差不齐,但个个分量十足,劳作者,饭量自然大些。
街道两侧还有不少农妇挎着篮子卖瓜果蔬菜,一般都是自家院子里新鲜采摘下来的。
林静波觉得很奇怪,同一片区的住户生活条件大多类似,卖相再好,也不容易出售,毕竟家家户户都有院子,有个空隙就能种些菜来,去繁华的街道上更容易卖,而且还能卖上价。
没过多久她就明白了,原来去不属于她们的地方随意卖东西,会被驱赶和殴打的。
这条街道上的人很多,就像贫苦大众占据着人口的大多数一样。街道上人头攒动,令人眼花缭乱,林静波个头儿不高,挤在人群中更显的娇小,她把注意力放在店铺招牌上,她知道,如果师傅在人群中,她用余光就足以发现。
已路过那天吃面的面铺,前方的人,好像更多了些,林静波突然意识到来的很不是时候,至少要错过吃早饭时间,一大早起床做饭的人家不多,上工的大老爷们都图个方便出门吃早饭,妇人们选择在早上采购一日所需,毕竟瓜果蔬菜早上最为新鲜。
林静波越走感觉人越多,声音也越是嘈杂。加上走的急,走的慌,激动的心情被人头涌动压抑的只剩窒息感,她既没吃早饭又要专心致志的仔细寻找,竟出现了短暂的晕眩感。
她不知道是要原路返回,还是要继续走完后面的路。她站在街边思索着,看着不同的脸在眼前闪过,还时不时的有人撞在她身上,带动着她的身体随意的晃动几下,她咬了咬牙,决定还是走完这条街。
有始有终,不能半途而废。
走在人群中,她回忆起了八年前,她被遗弃在集市上,淹没在人潮人海中。那个集市上人只多不少,她第一次见那么多的人,冷漠又无视她的存在。
她独自一人穿梭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找人的情景,像是捅在心口的一把刀,那时候她的个头儿只比车轮高点儿,淹没在人海中,像是石沉大海一般。
现在她早已不再有恐惧与无助,但那段记忆依旧是她不愿触及的伤痛,挥之不去又无能为力,今日触景生情,难免有些落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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