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要不……再考虑一下。”陈瑾憋半天,脸上挤出笑容勉强说道。

其实他想过要不要跪下来痛哭流涕地求饶,但根据他前世广阅电视剧的经验来说,这样做的人只会死的更快。

老者冷着脸,压抑沉默的气氛宛若凝固成实质。

“骗你的。”老者倏然嘴角一弯,指着陈瑾大笑起来,胡子乱颤,“你刚才的脸可真有意思。”

数息后,陈瑾反应过来,干笑地附和了两声,好笑吗,真的好笑吗,他刚才差点吓死了。

玩吧,谁能玩得过你啊,老逼登。

老者一屁股坐下来,身后的数个火球也随之熄灭。

“很久没笑这么开心过了。”老者笑声渐希,他五官柔和下来,若是忽略他蛇眸般的竖眼,勉强也能称得上慈眉善目。

“算是你给我的报酬吧。”老者抬起手指,对准陈瑾的额头点了下去。

陈瑾目光不受控制地移到那根手指上,他想避开,却发现身体根本无法动弹,像是沉入深海,被空气无死角地按压留在原地。

他额头的皮肉自动翻开,切口整齐,露出白骨。

痛,比火灼烧更痛,如同刀割。

陈瑾嘶吼出声,若非不能动弹,他非要满地打滚不可,太痛了。

老人手停在陈瑾额头一指的位置,一个漆黑的光点从他指尖被逼出,落入陈瑾翻开的皮肉之中。

老人移开手指,皮肉自动恢复。

陈瑾窒息般地猛吸一口气,双眼呆滞,巨量的信息猛然冲击他的大脑,他模糊间看到了一望无际的黑雾翻涌,耳边尽是杂乱无意义的低喃呓语。

像是有人在祭祀念咒,又像是有人在哀嚎惨叫。

老人手指弯曲成圈,弹在了他的额头。

“砰”的一声,盖过了脑中的呓语,他脑袋发晕,却是清醒过来。

陈瑾捂住头,大口喘着气,脑袋像是熬了数天夜,昏沉发胀,恨不得下一瞬就倒地睡去。

“等我死后,禁锢会自动解除。”老人收回手,从自己袖中掏出一枚古朴黑戒。

他松开手,黑戒“嗖”的一声飞过去,套在了陈瑾的大拇指。

“那时,你就可叫我一声师傅了。”老者仰头说道,神情不悲不喜,只是淡然。

抬头不见天日,唯有竹影婆娑。

老者的身影逐渐淡去,连带着石桌都不真切起来。

“等一下。”陈瑾强撑着站起来,头痛欲裂,“您至少留个名啊,我该怎么叫你?”

“你我无需再见,若是有心,日后立碑写孔。”

老者声音重叠回荡,而陈瑾只是眨了下眼,面前的老者连同石桌都消失不见。

他身在一片竹林中,方才竟是对着空气讲话。

陈瑾小声嘶气,回忆刚才的经历只觉得荒诞至极,脑中的疼痛减缓,他终是觉得好受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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