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敛玉并没有回头,但纪卷柏突然福至心灵,伸着头往秦敛玉身后望了一下。

正午的阳光直射,却还是没有掩盖住庭院外面两道阴影。

秦墨湫走得快,秦敛玉又来得急。两人谁也没有将门带上,使纪卷柏轻而易举的就看到了外面的情况。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秦敛玉要遮掩这件事,但总归是有她自己的理由。

在得知是自己人后,纪卷柏就像小刺猬一样收起了身上的尖刺。

只听“小湫,怎么不光明正大的站出来,非要学梁上君子一般的行径。”秦敛玉眯了眯眼。

话已至此,秦墨湫磨磨蹭蹭的从门边走出来,蜗牛一般的移到室内。

有些欲盖弥彰的到处乱瞟,就是不瞟纪卷柏。

紧接着,门外另一个人也被秦敛玉点名“阿倩,你找我有事吗?”

感觉下一秒从秦敛玉的口中就可以吐出有事秉奏无事退朝的话语了。

“咳咳,有些话想要当面感谢秦宗主的救命之恩,只是外人在这不方便说,阿倩就先走了。”

声音里夹杂着病气,听声音似乎是一个弱柳扶风的女子。

纪卷柏只感到这个名叫阿倩似乎在点她,从声音就听得出她的自视清高。

阿倩口中的“外人”想必就是她了。

脚步声由近及远,丝毫不给三人说话的余地。

秦敛玉也不在意,抬手一挥将房门关上发出“嘭”的一声。又掐了个决布下一道禁制。

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得秦墨湫直接跪到了地上,拱手作揖将头死死的埋着。动作熟练的让人心疼。

秦敛玉诧异的看了一眼,转头望向纪卷柏。

一脸懵的两人对视了一眼。

一室寂静。

秦敛玉只得抬手掐诀,床边的杜英花瓣随即飞过来绕着她的手。飞出一片凑到她的耳旁。

似乎在窃窃私语。

纪卷柏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听到秦敛玉对秦墨湫道“无妨,医者仁心,小湫你在救人的时候还管什么男女。”

“你平日里最不守礼法,怎么到如今倒是在乎起来了。”

听的纪卷柏愈发懵。秦墨湫闻言抬起头刚想说什么,便被秦敛玉制止。

“卷柏还要休息,等我给她输了灵力后你再给她治一下。争取明日能启程。”

纪卷柏只抓住了一个点,启程。

启程?启程去哪。她心里这样想着,也问了出来。

“回数门。”秦敛玉淡淡的答到,随即靠近她,将她的手腕抓起来,两根手指搭在脉搏上把着脉。

“你师兄把你托付于我,如今见到了你,自是要对你负责的,再则秦家并不是一个修炼的好地方。”

纪卷柏只感到一股温暖的灵力游走在经脉之中,滋养着,温暖着。

纪卷柏想不到什么词来形容这种感觉,只能说和躺在被窝里一样的温暖舒适。想来兴许是她的床在召唤她了,让她眉眼间染上一丝困倦。

“再则,老宗主将仙逝,还是得回去的。”秦敛玉接下来的话像是往平静的湖水中投进一枚石子,炸的两人惊呼出声。

纪卷柏想起数门正是在老宗主死后,才开始走下坡路,过不了多久就散了。

而秦墨湫则是伤心,他没想到那个待他如亲儿子一般的宗主就要死了。

秦敛玉用最平静的语气说出了最震惊的事,她毫不在意她师尊的死。不过下一秒她的脸上也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喃喃道:“难怪难怪,你竟是天生道骨……”怪不得恢复的如此之快。

不过声音并没有影响到另外震惊的两人。

她很快整理好表情,敛下了震惊的神色。对着秦墨湫嘱咐到“小湫你不用照顾她的,估计明天应该就能下地好的差不多了。”

她已经在这里停留很久了,作为数门准宗主,秦家掌门人。她还有很多事没处理,没法多留。

“你,不必担心,此事只有我和小湫知道,我等下和他嘱咐一下。”她顿了一下,似乎是不放心又添了一句“他不是那样多事的人。”

走之前她附在纪卷柏耳边小声地说道,带起一阵香气。

随即便行色匆匆的出了禁制,转眼身形消失在拐角。

纪卷柏不慌不忙的将刚刚秦敛玉还给她的符箓塞回怀中原位。

用手压了压衣服,将衣服理整齐,叫人看不出里头还藏了东西。

见秦敛玉走了,秦墨湫甩了甩头像下定了决心一样。

颇有一种赴死的架势,上前一步,走到床前,一言不发地从怀中掏出半枚玉佩送给纪卷柏。

纪卷柏本来是拒绝收下的,但看着秦墨湫快哭了的神情,不得不收下放在枕头下。

见此,秦墨湫脸上又浮上一片绯红,不好意思的说“对不起!其实,你也,也挺漂亮的。”随即直接开溜,像兔子一样跟着秦敛玉的脚步跑走了。

纪卷柏无语,怎么有一种小媳妇的既视感。他不会就是来夸自己的吧,昨天他不是还挺能挺狂的吗。

不过闲来也是无事,她干脆坐起打坐,闭眼凝神。

她自然是选择相信秦敛玉的话,毕竟剧情中的秦敛玉是一个说一不二,说到做到的君子形象。再则秦敛玉证明了她的身份也给了足够的诚意。

纪卷柏一向不是坐得住的主,她又想到了自己的结局。

剧情中她是一个追名逐利的炮灰,是女主温墨尘的对照组,用来衬托温墨尘的洁身自好。

嫌弃自己的小破宗门,一心向往天下第一宗鬼谷。

在通过出卖自己的宗门进入鬼谷后,又被鬼谷指使着做了很多坏事,最终又被拉出来挡枪。

虽然不是很能理解为什么修仙文都喜欢剖丹,但是她最后的结局就是被剖丹给女主死的。

目前来说,她还是一个小筑基,连丹都没有。还是可以苟住的。

别配角还没拯救自己先没了。

思及此纪卷柏又想摆烂,但是一想到现下被境界威压压制的憋屈。她左右挣扎一番,还是支棱起来继续打坐。

神识飘进识海里研读那本《天衍绝命术》。

虽然听起来不吉利,就凭她昨夜练的时候,就发现了这确实是一本不可多得的好功法。

在她的眼前仿佛又浮现了昨夜与黑袍人的过招。

心意一动,在识海里跟着剑谱中的招式驱使着剑动了起来,在空中划出一道道优美的弧线,剑过之处,习习生风。

……

只是她还没研读剑谱多久,才过了一个时辰,头便如小鸡啄米一般,神识早就不知道飘到哪去了,整个人摇摇欲坠在床上。

果然一看书就犯困。纪卷柏泄了气,倒在床上胡乱的扯了扯被子,她一直有午睡的好习惯。

算了,支棱不起来,天大地大睡觉最大,修炼的事先放一放,至少暂时死不了。

突然的一声巨响,把半梦半醒之间的纪卷柏一个激灵吓醒了。

她的房间又有人来访了。纪卷柏猛的坐起,瞬间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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