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子青叹了口气,道:“要真是李家,那接下来白鹿司要查下去可就难了。”

皇商身上打着皇室的标记,要想着手查案,恐怕还得曲折一番,得到皇室的认同,才可以踏心的查。

但皇商牵连的权贵也不在少数,尤其是这种打着皇室标记的皇商,私底下与之交好的权贵肯定只多不少,案子查下来,恐怕又要得罪不少的权贵。

楼千道:“这你们不用担心,李家是帝都第一皇商没错,但他们同样也爱面子,爱面子的同时也不敢得罪皇室,毕竟有七成的好处,可是皇上给予他们的,给他们一百个胆子,他们也不敢跟皇室对着干。”

所以,你们只管放开了查,有什么事儿我担着!

龙湛道:“但这剜心案背后的人,能不能抓住,还是没个没底。”

陈珀道:“不论是不是,明天我和小裴走一趟李家就自见分晓。”

夜深了,商谈完事务,众人都各自起身,准备回房歇下。

裴玄陵刚转身,打算和魏子青一起走,就被楼千给叫住了:“小裴,你等一下,我有事要跟你说。”

裴玄陵随之一愣,后知后觉的道:“哦,那子青哥你先回去吧。”

魏子青点头:“那好。”

说罢,转身动作强硬的拉着一脸好奇的陈珀走了出去。

“欸欸欸!你轻点!我胳膊快给你扯下来了!”陈珀被他这粗暴的动作扯的胳膊疼,边被扯着边夸张的龇牙咧嘴,怪滑稽的。

魏子青凉凉的道:“你要是不想吃司君的眼刀子,还是又快一点的好。”

走了一定的距离,直到听不见任何声音,陈珀才把胳膊从魏子青手里拯救回来,道:“我当然不像吃司君大人的眼刀子,我就是好奇他老人家留小裴下来说啥。”

魏子青道:“凭你对司君的了解,猜不到吗?”

陈珀顿时一愣,干笑道:“……额,我只猜到了一点点而已。”

魏子青朝他翻了个白眼,道:“少给我在这里揣着明白装糊涂,你的脑子又不是豆腐渣做的,司君要问小裴什么,你我心里都很清楚!”

说完,转身潇洒如风的走了,留下陈珀一个人站在夜里吹冷风。

“这语气……一点风度都没有,还很不优雅!”陈珀嘴上唏嘘不已的道。

他有意无意的转身看了眼前堂,手里凌风扇“唰”的一开,风度十足的摇着扇子,哼着小曲会去了。

前堂,黄色的烛火照亮整个厅堂,带给人一种温暖的感觉。

楼千和裴玄陵对坐着,彼此都没有先开口说话,寂静的心跳声可闻。

半响过后,楼千从胸腔叹出一口热气,不疾不徐的道:“是他送来的玉佩,对吗?”

裴玄陵点了点头,既然都已经被看穿了,他也不打算继续隐瞒下去了,平静的道:“是寒前辈。”

楼千露出了一个了然于心的表情,淡淡道:“果真如我所料,你和他还有联系。”

裴玄陵半瞌眼眸,浅蓝色的眼眸带着几分柔和,道:“我知道司君和摄政王一直怀疑寒渊前辈,猜测他帮我们的动机是什么,究竟是不是他在背后贼喊捉贼。”

楼千坦然道:“是,我和司珉确实有这么猜测过。”

裴玄陵抬眼看他,蓝色眼眸中不含一丝雅致的道:“寒渊前辈帮助我们确实动机不纯,但我可以肯定,他绝对不是幕后杀人剜心的妖邪。”

楼千道:“你为什么这么相信他?”

为什么相信他?裴玄陵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或许是他三番四次的出手救自己,亦或是他总在自己命悬一线的时候出现在自己眼前,让他再怎么慌乱,也能安心下来。

许是自己在见到他的第一眼,就觉得他让自己很熟悉,让自己心里不设防备。

“总之,我相信寒渊前辈绝对不会是那种心狠手辣的恶毒之人。”裴玄陵道。

楼千道:“为何?”

裴玄陵道:“人生在世除了可以寄托思念的家人,就属朋友最为珍贵,而且还是那种救你于水火的朋友,司君是成家之人,道理应该很明白,失去过什么,就应该更为看重什么。”

闻言,楼千看他的神色莫名一变。

其中包含着遥远的回忆,带着丝丝缕缕的眷恋和凄凉。

从他的眼中,裴玄陵似乎可以看到一幅荒草萋萋,枯叶簌簌随风落,一男子牵着一匹青骢骏马,马上坐着一个素衣女子和三岁孩子,缓缓向前深秋而去的凄凉景色。

楼千嘴角挤出个算得上是笑的表情,道:“对啊,这个道理想来应该我是最明白的……我是最明白的……”

流年似水,昔人以逝,独留我孤立于世,看着五块金丝楠木牌,青灯古佛。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

既然这个道理我也明白,我又何苦在这里难为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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