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米地在葫芦谷的下肚里,大约2亩地,还有1亩多地是红薯。下肚里的面积总共约有6亩地方圆,一条天然的水沟斜斜的穿过,将谷中分成两个部分。
水沟中有溪水噗噗的流淌,有鸭子和鹅在水中梳理羽毛,也有鸡鸭鹅散布在谷中各处找吃的。
玉米地在山谷最里面,那边地势较高,雨水大的时候也不会淹到。小溪这边面积较小些,地势也低些,一片翠绿中穿插着枯黄,红薯也成熟了。
玉米地则是一片枯黄中点缀着翠绿,大部分玉米叶子已经黄了,只有少量叶子是绿色,高高顶在玉米杆梢。
夏杰民和冬儿全副武装投入掰玉米的战斗当中,就是这样,还是会有锯齿状的叶子划得皮肤火辣辣的。
曲木匠就在谷中不停一瘸一拐的溜达,他很少干农活,以前主要都是夏杰民他爹干,他要么做木匠活,其它时间也没人在意他,大家都习惯了。
今天曲木匠有些焦虑,有些不安。
因为在乎,所以不安,他本战场残魂,早就对生死默然处之。早年逃离,隐居荒岛,只是厌倦了打打杀杀,只想安静的了此残生。
他没什么信仰,也不懂什么主义,当年杀鬼子,除汉奸,也只是报毁家灭门之仇。
偶然中进了国民党军统,也只是在敌占区本能的抱团取生,只要能杀鬼子汉奸就行。
就是在那里,他家传的拳法在与一同杀敌的战友交流中,逐渐走向纯粹的杀敌技转变,脱离了传说中是隋末窦建德军中就流传的古拳法的范畴。
后来抗战胜利,他不愿参与自己人杀自己人的内战,想脱离的时候,遭到毛人凤手下的追杀。
辗转逃到这里,本想不知哪一天就会有人找到自己,他虽不怕死,但也不愿在被找到时,家人被屠戮的生死两难。所以,他从未想过娶妻生子。
就是夏青山,也只是随手而为,正好他缺一个跑腿、传话、干活的。看他父母双亡,沉默寡言,十来岁的孩子还不放弃另一个更小的蟹仔,想来不会碍他什么。
就让他在屋子旁边搭个草屋住着,平时也不管,有时传话跑腿,就随意给点吃的。
想不到,一住就是三十来年,还娶妻生子,把自己也像父亲一样供着。
但他从不亲近,态度冷漠,那孩子也从不在意,什么活都抢着做完。
直到16年前的一天,一声婴儿啼哭从隔壁传来,让他已经枯寂的心有了一丝波澜。
又过了两年多,那个到处乱跑的小孩子每天爷爷爷爷的叫着,他的心也一点一点融化,但他依然冷漠。
有一天,夏青山抱回一个女婴,说是海上捡的。
孩子一天天长大,女孩和他特别亲,见到他就笑,要他抱。会走路了就整天赖在他身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成了他的孙女。上户口的时候也跟了他的姓,因为是冬天捡来的,就叫曲冬。
夏青山那时依然沉默寡言,但每天笑眯眯的,干活更加卖力,仿佛有使不完的力气。
直到夏杰民5岁多一点,冬儿3岁的时候(大约3岁),夏青山的天塌了。
夏杰民的娘在一个台风天里病死。
从此夏青山就又满脸冰霜的沉默寡言,除了睡觉就是干活,对他的孝顺如故,对家却是能不回就不回,仿佛这个房子跟他有仇。
小小的夏杰民就是从那时起,展现出了非凡的学习能力。
不到6岁,做饭、洗衣、扫地、照护冬儿,6岁就会淘海、钓鱼,用收获的鱼虾蟹换吃的、卖钱。
什么东西一看就会,一说就通。
就是那时,他开始忍不住教了他一些简单的东西,他几乎一学就会,要他保密的,他就会守口如瓶。
就这样,这么些年下来,自己合适教人的东西就一点点的被掏空了。
渐渐的,冬儿和这个和冬儿一起叫自己爷爷的孩子就成了他的牵挂,再也无法割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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