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栈西出,不到一里地的距离,就是益都的府学。

府学虽然与县学是统一等级的,但师资力量往往有很大的差别。

就好比现在的县级中学和省属中学,前者的教师多是一些秀才,和以学识闻名的老儒生,后者多是一些举人,和德高望重的学士。

所以一般的学子,在县学中学习一段时间,无论是否考得到功名,有条件的,一般都会转到府学中来。

在这里能够认识更多的师长,结交来自更为广泛地方的朋友,科考它终究不是一条只需要埋头苦头,就能够走到尽头的路。

在埋头苦读的同时,也要抬起头来,通过朋友、师长的视野去看世界,认识时政利弊,学习他人优秀的文笔,做到知行合一。

徐正卿发自内心的感谢在益都府学修学的这段经历,翌日一早,他就登门去拜访了这位送他上青云的老师。

但由于前段时间,青州府中出现了矿贼姚世清聚众攻入府衙,射伤衙中通判,还想要私放囚犯的事情,所以这些日子城中的检查一直比较森严。

刚出门就被皂隶拦下,查看相关证件文书。

徐正卿随身带着吏部出给进士的证明文书,自然不怕,检查一番,连连致歉放他去了。

这个时间段,进士榜单刚出,府学中还处在休学期间。

何师是个花甲之年的瘦老头,常年住在学院中,原名叫何满舟,字建昌,旧时也是个举人,还是阳明先生的迷弟,不知什么原因,没有入朝为官,只当个教书先生。

从教近三十年,也算是桃李满天下了,门下也出过几名进士,徐正卿不知是不是最后一名。

徐正卿知他平时喜欢看看书、钻研钻研围棋,亲自挑选了一副,还买了一副笔墨砚台才登门拜访。

门生登门,老师自然高兴,师母廖氏还一个劲的叫徐正卿留下来用过午饭再走,终究是两个慈祥的老人,也从不曾向门徒索取过什么,这种淡泊、清贫的性子,盛情难却。

“前些日子下雨,被关在家中,也有几位好友登门贺喜,谈说起你当时府中求学时的场景,多有感叹,昔日我与他们说,你可成大事,他们还不信,哈哈......”

何师说起这件事来,还有些小得意,与徐正卿在院中坐下,摆起棋来。

棋子是新买的,棋盘还是旧的,多年使用下来,免不了有些磕碰和磨损,线条都不甚清楚了。

徐正卿也赔笑道:“这个倒也怪不得他们,就连我自己都想不到,第一次参考,竟就真是关关难过,关关过,多少是沾了点运气在里头的。”

“关关难过,关关过?”何师大概觉得词语新颖,又念了一次,“这个词语倒是起到好处,可是出自什么典故?”

“没有,不过是弟子胡诌的言语罢了。”徐正卿有些汗颜,和这个时代富有学识的人说话,就是这一点麻烦。

但凡听到些他们从未涉及的东西,都想要刨根问底,弄个清楚明白,大抵这也是他们能够学富五车的原因吧。

“哈哈,与我老头子胡诌倒是没事,但你日后入朝为官,切记话说七分为好,说得太过直白,不定哪天得罪人了,也不知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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