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京城不远的一家酒馆中,萧晴正喝着一碗杂酒暖和身子。
萧晴并不嗜酒,只是在这冬天中,几口烈酒是最暖人身心的了。
“这酒怎么口感这么差。”萧晴吐了吐舌头,这位喝惯了京中好酒的大少爷明显算不上贩夫走卒,故而对这号称“贩夫走卒不二选”的三粮酒并不感冒。
不过他也无可奈何。银票不好用,除去京城外,整个大玄能兑换银票的地方不超过十个。更何况他并不想用萧烈的钱,于是只带上了母亲剩下的三十两嫁妆便出了京。
大玄贞元年间三百文为一两,一个普通老百姓一个月的进账大约在八两到十两之间,填饱全家的肚子后还能剩下四五两的富余。大多数男人喜欢用这些余钱买上几壶十三文钱的三粮酒,在冬天的风雪中缓解一月劳累。
至于这位基本不懂节约为何物的少年为何会买这仅值十三文的三粮酒,那便要问问他眼前的蓝发少女了。
“哥哥,咱们可不是什么京城的大少爷大小姐了。现在的咱们就是两个江湖游侠儿,哪有乱花钱的底气?”听到萧晴抱怨酒不好喝,萧空灵白了萧晴一眼,说得萧晴连缩脖子。
忽然,一道身影从远处驾马赶来。
来者很年轻,左手提刀,右手持枪。
“诩哥!”萧晴看清来者后,开心地大呼起来。
来者并非他人,乃是张诩,朝廷亲封的正二品武官,萧门七将之一,也是七将中最年轻的。
除去这些,他还有一个身份,他今天来也是因为这个身份。
他是萧晴的义兄。
在萧晴母亲杨素刚去世之后的那段时间里,仅有两个人陪在萧晴身边。一人是他的妹妹萧空灵,另一人便是张诩。
也许是对这个七年只见过一次父亲,又早早丧母的少年动了恻隐之心,当时只有十六岁的张诩在初露锋芒的年纪主动回了京城,与萧晴兄妹共同生活三年,可谓亦父亦兄。
有人说张诩是为了搏萧烈开心才主动回的京城照顾萧晴。但萧晴自己心里清楚,自己这位义兄对自己的情感中并没有包含那种功利的东西。
萧空灵见到张诩也同样惊喜,不过远比哥哥成熟的蓝发少女强压住自己的惊喜之意,开口发问:“诩哥,你这是……”
“放心,大将军没发现我,我是自己偷跑出来的,毕竟我可是大玄用兵奇诡第一人,这点你们大可放心。我是见二弟出门没带刀,想着出门混江湖有把趁手的兵器总比赤手空拳强,就去偷了桃花源出来。”
张诩摆了摆手,云淡风轻地说。仿佛自己偷的不是全天下人人皆欲得之的神兵桃花源,而是一把随处可见的佩刀。
虽然张诩说得云淡风轻,但可不代表从萧烈手中偷出桃花源是件容易的事。那可是在三步境的眼皮子底下偷东西,稍有不慎,恐怕便会万劫不复。
萧晴朝张诩深深鞠了一躬。短短两日,他便鞠了两次躬。这种事在原本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萧晴身上几乎不可能发生。
一次离家,让他看清楚了谁是真正对自己好的人。
“你们准备好去哪了吗?”张诩扶起了萧晴,忧心地问。
他很担心自己这个从小便没有出过京的弟弟在离京之后该何去何从。
“观澜阁阁主放话说他在西山大潮底下发现了天下第八神兵屠蛟棍,于是设下擂台邀请天下高手前去夺棍。”面对张诩,萧晴并没有什么隐瞒,一五一十地将自己的目的地道出。
“你倒是聪明,屠蛟棍是天底下第八的神兵,属于无数三步境高手必争的神器。观澜阁阁主玄炽哪怕是天下第十,恐怕也吃不下这块肥肉。便干脆开设擂台,多引些天下侠客到观澜阁,运气好,一些周天乃至引气境的高手都有可能因为条件合适而留下,成为客卿。
玄炽这一招,不但将这个烫手山芋送了出去,大大提高了观澜阁的江湖地位,更有可能为观澜阁招到许多高手,改变观澜阁原先只有两位引气,三名周天,全靠他一人苦苦支持的局面。用一件他吃不下,反而有可能使观澜阁成为众矢之的的神兵,换取观澜阁发展壮大,乃至成为和五大派平起平坐的大派的机会,这一招不可谓不高明。”
张诩没有对萧晴的计划好奇,反而开始赞扬起观澜阁阁主,让萧晴有些尴尬,但他对自己的计划并没有那么有信心,急需让张诩看看有没有疏漏的地方,便只好继续硬着头皮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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