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

男人把客厅灯打开,默默倒了两杯水在桌子上。

雪谷走了进来,一瞬间的光明让习惯了黑暗的他不由得眯了眯眼睛,转眼一瞥,看到走道柜上那张只剩一半的照片,不由得一愣。

“别站着了……你是他们叫来的吧。”

不知道是男人本身惜字如金,还是他喉咙受伤,发出的声音总带着些指甲划过黑板的尖锐声。

“能不能再给我点时间,工资快结下来了,到了一定还……”

男人机械地重复着不知道说了多少遍的话,眼睛无神地望着雪谷,似是穿过了他凝望着什么。

在这个时候,雪谷才真正看清了这个男人,一身破旧沾满了各种污渍的衬衫,黑裤沾着许多的尘土,整个人如同在泥土里捞出来了一样。

“这起码得是沉浸了好几年土木圣经的水平……”

雪谷心里嘀咕道。

看着男人一身接近荒野求生的惨状,一时间不知道该解释还是坦白。

他默默走到男人对面,斟酌着应该说些什么。

“你误会了,我不是催债的,我是楼下刚租这的,房间我还没收拾好,麻烦能借个厕所吗?”

男人看着雪谷,给他指了个方向后又陷入了沉默,眼睛呆滞凝视着前方,如同天然雕刻而出的雕塑。

雪谷看着他,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向他指的方向走去。

利用去厕所的这段时间,雪谷把男人屋子大致观察了一遍。

“厕所拖鞋有两对,一对偏大的男式,一对偏小的应该是女式……”

“漱口杯虽然只有一个,但牙刷有两个,还有最明显的……”

雪谷拿起了素颜霜看了看,放在台上的化妆盒上面布上了一层微尘。

“总不可能他还用这些……”

回想起男人刚才的样子,雪谷心里似乎抓到了些事情的大概,但又不太清晰明朗。

“是和女主人有关系么?还是其他什么人。”

路过房间,雪谷悄悄探出头看在客厅的男人,还是老样子,呆呆着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不好意思,打扰了。”

雪谷心里暗说道,慢慢推开门进入房间。

房间内的样子很普通。

床是双人床,但从上面的褶皱和颜色来看应该有一段时间没人睡过。

“如果是情侣关系,或者说是夫妻,房间里面应该有不少照片。”

雪谷向床头看了看,床头上面最大的双人照只剩下了相框印迹,应该在不久前就被拿下来了。

周围留着摆放的照片也都是被剪的只剩下了男人他自己。

走到床柜,雪谷弯下腰拉开,映入眼帘的是被剪下来的另一半

“原来都还留在这里……”

雪谷眨了眨眼,看了上面笑得很开心的女人,每一张都折射着她活泼开朗的光芒。

在照片的最下面还放着几张纸,雪谷估摸着自己目前观察所花的时间,便把那几张纸和一张女人的照片拿出来放衣服里。

做完这些后,雪谷把自己摆弄的东西稍微复原后,准备走出房间。

回头间,男人那血丝遍布的血眼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如同野兽一般紧紧盯着自己的猎物。

雪谷顿时汗毛竖起,连忙摆了摆手说道:“我刚找不到厕所,推开门才知道不是这。”

与此同时,雪谷眼睛紧紧看着男人放在背后的一只手,脑海中不断闪过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的画面。

“你要是没什么其他事,就请你走吧。”男人看着雪谷,不耐烦地下出逐客令。

当雪谷和男人擦肩而过的时候,男人突然对雪谷说道:“你来的时候房东没跟你说过么,八楼801的住户得了精神病,明明是一个人却总装是一位丈夫,有着一位美丽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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