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下聚满了人,门外士兵披甲佩刀,看守住酒楼所有能够进出的入口,这一幕可吓坏了酒楼内的这群书生,一个个抖成筛子,不敢上前,刀兵无眼,唯恐做了一个魂断街头的倒霉鬼。
畏惧北城司恶名不假,心有不满同样不假,只是没有一人敢把不满表现在脸上,见有士兵望向这边,胆小之人赶紧转移目光,走到角落祈祷能够快点离开这个倒霉的地方。
李观南和岐朝瑶从楼上下来,见到这一幕并不惊讶,人性本劣,在面对威胁自己性命的人或事的时候,所表现出来的任何状态都不足以为奇。二人来到一处空位坐下,要了两碟小菜、一壶小烧,民以食为天,刀架脖子也不能耽误吃饭不是?
岐朝瑶颇为无语,什么时候了居然还想着喝酒?
李观南手臂在半空甩一圈,卷起袖袍,自作主张为岐朝瑶斟满酒,笑道:“师弟第一次入世,比不得师姐见多识广,这种场面自然要喝酒壮胆。”
岐朝瑶冷笑,如果说她是唯恐天下不乱的混世小魔王,李观南就是站在她身后出谋划策的黑手,心思缜密,比她还要腹黑,这种人会怕?
李观南见情况不对立刻换上一副讨好笑容,一副狗腿子做派,“师弟嘴馋了,师姐赏脸陪师弟浮一大白?”
“你老实说,我的那坛‘桃花泥浆酿’是不是被你偷喝了?”岐朝瑶压根儿不吃这套,似想起什么,冷笑凝视。
李观南端起酒觥的手抖了下,酒溢出,满脸的无辜委屈,愤愤道:“师姐就算你不想喝也不至于把这么大黑锅扣师弟头上吧?师弟对你的忠心日月可见,有什么好东西肯定是第一时间孝敬您啊,怎么可能自己偷喝?绝无可能!”
最后一句话说的铿锵有力,视死如归,要不是手抖的一幕被岐朝瑶看到,还真就被他骗过去了。
岐朝瑶撸起袖子,冷笑道:“还真是你!”
李观南表情僵硬,露馅了,当机立断放下酒觥,风紧扯呼!
岐朝瑶眼疾手快,一把揪住他的耳朵,李观南被扯了一个趔趄,哀声求饶,并不管用。她冷凝盯着这个馋嘴贼,银牙几乎咬碎了,“那可是师傅留给我出嫁的嫁妆,竟然让你这败家子偷喝了,看我不打死你。”
李观南表情微变,小声提醒,“人多眼杂,千万不要暴露。”
岐朝瑶气呼呼瞪了眼李观南,见门外把守士兵望向这边,这才松开揪住耳朵的手,冷哼一声不满坐下,李观南又恢复那副欠揍的笑容,卑微讨好道:“气大伤身,大不了到那天师弟再给你酿一坛就是了。”
岐朝瑶瞪眼,“放屁!一坛‘桃花泥浆酿’地上三年,地下三年,背阴存放又三年,到时候我都人老珠黄了还能嫁给谁?!”
李观南搔头讪笑,“要不我把大师姐那坛偷出来?”
岐朝瑶美眸一亮,拍拍李观南肩膀,露出欣慰笑容,“好师弟,师姐没白疼你。”
“古话说的没错,唯女子与小人为难养也。”李观南在心底腹诽。岐朝瑶的变脸速度连他都拍马不及。
岐朝瑶心情极好,主动端起酒觥,狐媚子般美眸眯起,笑眯眯道:“师姐陪你。”
李观南打了个哆嗦,赶忙赔笑,岐朝瑶古灵精怪的性格在喝了一口小烧后彻底暴露出来,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完全忘记两人身处何等境地,李观南也乐在其中,推杯换盏,不大一会儿功夫,壶中小烧见底。
其他人见此情景神色怪异,自认清高做派的书生则是鄙夷嗤笑,女子倒是生了一副好皮囊,可惜也只有一副好皮囊,三言两语便被哄的乐不思蜀,成何体统,实在荒唐!
角落里,一青衫消瘦男子独饮,约莫弱冠之年,相貌普通,目光瞥向李观南这边,仅一眼便收回,没有引起任何人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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