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初三,“天罡书院”开院,天下学子为之喝彩,不远万里跨州而来。栖霞山下那些世家二世祖和各州才子早早就已上山,舍弃千里良驹、豪华厢车遣散美眷恶仆,只身等候在仪门外。日出东方刚破晓之际,入目已是人头攒动,学子络绎不绝,甚至九曲十八弯的羊肠小路都已被挤满,密密麻麻。好在都知道“天罡书院”的规矩,喧哗声很快平息,井然有序等候在书院外。

每当“天罡书院”临逢开院都是书院内儒士最忙碌的日子,天下学子十之八九都以入“天罡书院”为荣,只因儒家的治世理念以“仁爱”为先,主张“仁”者爱人,注重人与人之间的相互尊重与关爱,推崇的“中庸”之道更是备受追捧,令天下学子为之痴迷。在当下这个世族割据的时代下,人生来便被分为三六九等,贫者“贱”由“贵”者驱之,人人平等只是世家贵族口中嗤笑的笑谈。

在这种时代背景下“天罡书院”就是浑浊世间的一股清流,唯一净土。切切实实让天下学子感受到“人人平等”不只是世家贵族口中的笑谈,而是真正奉行的宗旨。入了“天罡书院”的仪门便再没有贫穷贵贱之分,皆为“天罡书院”学子。

书院外人山人海,书院内清净悠然。

西南角一院名为“仁乐”,院落干净整洁,院落中央一棵歪脖子老树,树下有一井,岐朝瑶转动辘轳头正在打水,不理世事,与院外的纷纷扰扰相比这里简直就是一片净土。打上来的井水透彻明亮,不见杂质。岐朝瑶弯腰浸湿帕子,拧了拧,转身回到房间。

李观南安静躺在床上,休息一夜脸上也没恢复多少血色,依旧昏迷,一夜时间岐朝瑶哭肿了双眼,仿佛失去所有鲜活气儿,如同行尸走肉,麻木地握起李观南的手仔细擦拭着。昨日儒衫男子的一番话她都记在心中,李观南体内被寒气所伤,不知何时才会醒来,悲痛的无法言语,一滴热泪滴落李观南手背,岐朝瑶慌忙用帕子擦去,再落再擦,往复如此。

下山不足满月,李观南便成了如此模样,果真是五行犯冲。

院外,昨日的儒衫男子在钧行小童带领下来到仁乐院,钧行来到房间门口,缓敲三下,轻声道明来意:“姑娘,我师父来为公子疗伤了。”

“嘎吱。”

房间门从里面推开,露出岐朝瑶憔悴的面容还有那未来得及消肿的双眼,钧行被这幅模样的岐朝瑶吓了一跳,赶紧低下头退到儒衫男子身后,儒衫男子上前一步,缓声安慰道:“你可唤我‘韩叔子’也可与书院那些儒师一样唤我一声韩师叔,可否让我进屋一观你师弟的伤势?”

岐朝瑶默不作声,侧身让开一条路,韩叔子微微颔首,迈步进入房间,钧行小童守在屋外。

韩叔子坐在床边,提袖,手指搭在李观南手腕上为其诊脉,片刻,收指,缓起身,温声道:“不必担心,只是劳累过度加之本就有伤在身,亏空精气神导致暂时无法醒来,体内虽有寒气相伴,但暂时不会发作。”

岐朝瑶抬眸,微颤着声问道:“韩师叔,我师弟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韩叔子沉默一瞬,摇头道:“可能一日也可能一年,还要看他的造化。”

岐朝瑶身子踉跄了下,承受不住打击,差点跌倒,美眸失神,“怎么会这样…”

韩叔子叹道:“一品高手的内力寒气入体换做寻常不入流武夫早就承受不住了,你师弟能活下来已是奇迹,这可能他修习的功法有关,境界虽是不入流,可体内经脉却比那些登堂入室的武夫还要坚韧。”

《筑基功》是师傅亲自为李观南所选,自然有不同寻常之处,这点岐朝瑶知道,可就算这门功法再如何神异,现在李观南身上的伤做不得假,陷入昏迷亦是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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