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雾翻滚,在阳光也碎了一地的树林里有一位少年和一位女人。
墨莲拿着一根树枝戳着自家师姐的脸庞,树枝的顶端被他随手搓圆了不会让人产生痛感。
“你在干什么?”
“戳师姐的脸。”
“好玩吗?”
“不好玩。”
女人随手握住树枝,剑意流动树枝就变成了粉末,随着树林的清风散开犹如蒲公英,一吹就散了。
“你到现在都还没有自己的剑意。”
墨莲拍掉手里不存在的尘土,随意嗯了一声拉起对方又拿起自己的竹篮准备上山。
“剑山这次如果依旧名落孙山,就要被除名了。”
采摘蘑菇的手微微一顿,随后又坚定的摘下蘑菇。
“不是因为剑山名落孙山的缘故,是因为我当日与那人辩论吧——。”
刻意拉长的尾音,但偏偏没有半点嘲弄,脸庞也没有半分表情。
和挥出那一剑之后的表情一样,无喜无悲让人说不出的怪异。
“你要去道歉?”
女人试探的问了一句,但看见墨莲看傻子的眼神就明白自己这句就多余。
“我没兴趣哄小孩子,说不过人就要打人的家伙说到底不过是一介匹夫,不值得我为此折腰。”
墨莲看了看竹篮里的蘑菇,随后手放在嘴边吹了一个响亮的口哨。
一头巨鹰随着哨声的出现在上空盘旋一会就降落在墨莲身旁,只是在降落时有意无意的盯着女人。
“当真是师傅的亲传弟子,清高之极。”
“师姐做师姐就好,我也只是做我自己,彼此彼此罢了。”
墨莲说着拍了拍巨鹰的翅膀,巨鹰顺从的低下头。
墨莲将竹篮挂在巨鹰的脖子下,一个侧空翻稳稳的坐在了巨鹰的身上。
“师姐,我回山了;有空就来见见师傅,师傅阳寿不多了。”
墨莲没有得到回应也没再说什么,拍了拍巨鹰的脖子,
巨鹰会意展翅翱翔朝着山的方向飞去。
墨莲则是摸出纳戒的琴弹了起来。
琴音婉转似小溪流水,转调干脆有成仁之意,这首琴曲是墨莲在一位垂暮之年的老人学来的。
等他学会了,老人也走了。
“这世道不该是男盗女娼的模样,我观你有圣人之资今日就将此曲传给你了。”
这是老人在教他前所说的话语。
“记住,不要管别人的闲事,管好自己的破事;这世道绝非人一己之力所能改变的。”
这是老人临终前的告诫。
墨莲回忆着过往,琴音也渐渐变得干枯如临死老人的音色,继而沉闷如人说话时喉咙里被塞了一团棉花,再后来声音微不可闻如即将秋日最后一抹绿色即将消逝。
琴曲没了,这首琴曲老人到死都没能编完。
“我无事,不过是些许惆怅罢了。”
收起古琴,墨莲摸了摸巨鹰的羽毛表示自己无碍。
巨鹰没有再看墨莲,只是再次振翅提高了速度。
它记得以前有个小孩在它提速时总会很畅快的大笑起来,那声音有着能消解疲劳的魔力,只是它许久没有听到了。
这一次也是,没有听到。
只有撕裂天空的风声和呼吸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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