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沧重新过上了有规律的生活,早上回去给谢芝齐送早餐,两人吃完后沧沧会去协会教授闽绣技艺,下学后在诊所等谢芝齐下班,然后和谢芝齐一起接丁羽彤,一起吃晚餐看他俩秀恩爱。最后再回自己家。

长此以往的坚持逐渐迎来诊室工作人员的侧目,他们一方面感叹沧沧的坚持暗叹老板的无情,一方面又私下开赌局押沧沧能坚持多久。

三个月的时间已过,沧沧还在坚持。直到这天,在协会授课的沧沧接到了门卫的电话,说有人找她。

沧沧出来便看到了一袭白色连衣裙的丁羽彤,她的肚子已经显怀了,站在那里活脱脱像是找上小三的原配。

“很抱歉来打扰你!”

丁羽彤声线柔弱,身材瘦削显得肚子异常明显。摇摇欲坠的模样让沧沧看了都心惊,于是赶紧扶着她坐在阴凉处的长椅上。

“你要是找我直接打电话就是,何苦跑这一趟。”

沧沧担忧的看着丁羽彤的孕肚,唯恐再有个三长两短。

“喜事总归要上门才显得有诚意。”

丁羽彤说完从包里拿出一份红色喜帖递给沧沧,沧沧打开一看是谢芝齐和丁羽彤的婚帖邀请函,上面的字都是用毛笔字书写的。那是她和28岁的芝芝的约定。

沧沧顿时觉得大脑嗡鸣,此刻的心脏像被人用拳头重重击打,巨大的痛感从心脏处蔓延到四肢百骸。

“我和芝齐要结婚了,我身边朋友也少。所以想邀请你作为我的伴娘来参加我们的婚礼。目前婚纱照还没照,我这个肚子也不好试婚纱,沧沧你可以代替我试一次婚纱吗?”

明明是很温柔的声线,可是此刻说出的每个字都如钝刀子一般割在沧沧的心上。既要见证谢芝齐的幸福时刻还要作为婚纱模特给新娘展示婚纱。

良久后沧沧倾吐一口气,笑着回复:

“好!什么时候拍婚纱照,我帮你试。”

笑意从眼底散发,明明阳光照射进去的眼睛如琥珀一般纯粹,可是丁羽彤在此刻就是感觉到沧沧无声的哭泣。

丁羽彤后退两步不安的看着沧沧,像是心虚又或者怕弄哭了沧沧不好收拾场面。于是手脚冰凉,仓惶快步离去。

手中的红帖异常刺眼,沧沧忍不住捂住双眸进行遮挡。但是仍有水滴从脸颊滑下扑簌而落。

在外面待了很久,沧沧给谢宗儒打去电话告知谢芝齐结婚的事宜。听到消息的谢宗儒头疼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此刻他觉得也许事情没有他们想的那样糟糕。

“沧沧,会不会是我们搞错了。实际芝齐已经好了?”

谢宗儒说出最糟糕的猜测,这个猜测会直接抹杀了沧沧这几个月来的努力。

“也许你说的是对的。能否请高卓先生再给谢芝齐测试下,如果谢芝齐在好转,那说明丁羽彤确实是治愈他偏执的良药。”

沧沧建议再给谢芝齐做个心理测试。电话那头的谢宗儒沉默了一会儿,答了一句好后就挂断了电话。

如果丁羽彤是治疗谢芝齐偏执的良药,那么沧沧的存在就会成为可有可无的笑话。

一下午的教学都不在状态,顾浩然像是看出了什么。于是下课后把沧沧带到办公室想要了解情况。

“师兄!谢芝齐要结婚了。”

短短几个字说出来容易,可实际上口不能言的痛楚在心底快速蔓延。

听到这个消息的顾浩然也是一震,他无比清楚沧沧突然来台北的目的可能与谢芝齐有关,沧沧这几个月来的努力他也看在眼里。只是当谢芝齐真的和别人结婚的时候,他还是会想起当初那个站在傅崇华面前说这辈子只许沧沧一人的那个少年。

“沧沧,如果你想哭。。。”

“我没想哭,师兄。是我太盲目自大以为他会永远喜欢我,而我们也会有完美的结局。”

“实际上,我们只能陪对方走一段路罢了。走着走着,遇到了更合适的人也就松开了牵着的手,从此只能活在对方的回忆中。”

“然后,等到老了重新翻出来,再说一句:哦,原来我爱过他,那么刻骨铭心。最后再感叹一声:可惜,有缘无分。”

说着话的沧沧泪水积蓄眼眶又从眼角滚滚而落。顾浩然看不过去直接把沧沧拥进怀里,顺着她僵直的脊背慢慢安抚。

“沧沧,你人生的路还很长。会有下一个比谢芝齐更好的人在等你,我们不难过好不好?”

即使知道这话安慰不了任何人,但是顾浩然还是想试图安抚他从小看到大的沧沧,不管是蓝沧海还是兰沧沧。

“师兄,谢芝齐是我整个青春的佐证,我不会再遇到惊艳我整个时光的人了。”

怀里传出的低喃让顾浩然叹口气后更是抱紧了沧沧的身体。沧沧是谢芝齐的光,谢芝齐又何尝不是沧沧的太阳花。

走出协会的丁羽彤拨打了谢芝齐的电话,等到对面电话接起,她纠结着开口:

“这样对沧沧来说是不是太残忍了。你没看到,她难过的都快哭了。”

听到丁羽彤的诘问,谢芝齐沉默了三息后回道:

“不这么做,她永远不会懂得失去的痛苦。我给了她三个月的时间,不逼她一把,她不会把心里话讲给我听。”

“明明...明明只要她说一句我们重新开始吧,我就可以义无反顾奔向她。”

“但是..她没说。”

电话那端的声音又沉寂下去。丁羽彤也无奈的叹气,明明相爱的两个人怎么就能彼此折磨成这样。她看的电视剧里面的恋人都没他俩这么别扭。

“我不管你有什么计划,只是我近期要移民荷兰。你最好在我离开前搞定这些别扭的事。”

丁羽彤对谢芝齐下了最后期限的通知。

“好,我尽快。”

得到对面的承诺后丁羽彤迅速挂断电话。

下午结束授课后,沧沧照旧去诊室等谢芝齐下班,顺便再坐车接丁羽彤去婚纱店。

“沧沧,你喜欢什么样子的婚纱?一会儿到店后让服务人员给你拿,你也可以拍一套写真。”

丁羽彤貌似不经意的开口,可是说出的话如绵密的针直穿沧沧的心。

“都行。”

坐在后排的沧沧突然想起了另外一个时空的芝芝。那时候。。28岁的芝芝也问过她:你想要什么样子的婚礼?

当时她说的什么来着?她说:我想要一个古代的中式婚礼,花轿三乘、旗罗伞扇、鞭炮齐鸣、凤冠霞帔、天地同桌。

她说婚礼的这些衣服她都可以绣出来,等到绣好后正好她22岁,那时她着凤冠霞帔、他穿状元吉服,他们就可以在亲朋的祝福中喜结良缘、天地共证。

她在一旁畅想,他在旁边安静的听着。

如今,物是人非。怨不得旁人,是她自己弄丢了谢芝齐。

到了婚纱店,丁羽彤的手一一拂过各式各样的婚纱,有单肩,有抹胸。只是无一例外都是腰身修长的款。

“沧沧,你喜欢哪件?”

丁羽彤问跟在后面的沧沧。谢芝齐被带去新郎区看礼服。

“都是显腰身的,你结婚是在下个月,那时候肚子会更大。选这些是不是不合适?”

沧沧不建议丁羽彤选择这样瘦削的婚纱,尽管可以勾勒出完美的身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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