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刘素梅刚问出去,心里就有了答案。

怕是城西方家施压了。

城西那边虽不染指布坊商业,但却是平谷县数一数二的田产大户。

纺织所用的原料除了茧丝外,还有棉麻。

这都是实实在在地里长出的东西。

只要城西方家对手底下的佃户施压,就能威胁到那些靠纺织为生的散户。

间接对锦绣坊造成冲击。

尤其是锦绣坊走的薄利多销的路子,出货的大头就是粗布棉麻,对标的客户也都是平头百姓,小商小贩。

毕竟大户人家更看重质量,便宜的那三瓜两枣人家根本不放在眼里。

所以棉麻就是锦绣坊的命脉。

“我兄弟这是回过味了。”方正则紧皱眉头。

在这个节骨眼上闹出这档子事,绝对跟他们脱不了干系。

此前他们也没想到锦绣坊会如此红火。

大楚王朝眼下正步入治世,朝廷放开了商贾贸易,百姓年年都有结余。

一户人家套一件外衣的日子早就过去。

经济流通加快,百姓生产积极性提高,纺织布匹为首的手工业逐渐崭露头角。

锦绣坊的成功也就顺理成章。

这也是刘老爷子专门将布坊转让给小两口的原因。

在商海摸爬多年,他自然看得出布匹行业的前景有多广阔。

“城西方家眼红了。”

黄仓也不禁感叹。

能对佃户施压,这件事背后的推手绝非江海兄弟,连他们的父亲也没这么大的能量。

唯一的可能就是家族长老甚至是族长亲自下场了。

不仅仅是对方正则的个人恩怨,更多的是也想来分一杯羹。

“可不止断供那么简单,那些纺织散户都被族里组织起来,成立了布坊,你们的好日子到头了。”

院墙外,江海兄弟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二人笑盈盈地走进来,似乎在看一场好戏。

“族伯,您也该还账了。”

话音未落,方家宅院乌央乌央挤进来十七八個人,个个凶神恶煞,手持棍棒。

无他,这俩人怕了。

锦绣坊的泼皮他们请的,鬼市买凶也是他们干的。

但都被方临冬一人拦下。

先天武者恐怖如斯。

但功夫再高,也怕人多,这十几个外炼武者都是从方家的庶出中挑选的好手。

打不打得过另说,起码气势上绝对盖过方正则全家一头。

“五百两,外加锦绣坊的货款,也一并由我负责,共计六百四十三两七钱。提前两天来,不碍事吧?”

方彪江摇头晃脑,春风得意之色溢于言表。

五百两对于方正则来说已是难事,再加上这一百四十多两的货款,扒光他家的地皮也拿不出来。

方正则脸色乌青。

这货款本就是年底结清,如今直接提前了几个月,让他如何应对。

“族伯,要我说,一个月前你就搬出去,就没这么些破事,也省得我喊这么多兄弟来回跑。”

说着,他身后的打手齐步往前一迈,震得小院颤抖。

“方老哥,我这有一吊钱,给你凑凑。”

王猎户在儿子的搀扶下踉踉跄跄地走了进来,手里提着一吊成色各异、个别沾着锈迹的铜钱。

“王老弟,你咋来了,快先坐下。”

方正则忙扶着王猎户坐下,王猎户的手硬将手中的铜钱往方老爷子怀里塞,表情果决。

江海兄弟面面相觑,不知道这是闹哪出。

消磨了足够的耐心,二人有些急躁,语气也乖张起来。

“磨叽啥呢?一吊钱顶个屁用。那叫啥,杯水什么来着。”方江彪忙看向自己弟弟。

方彪海也纳闷啊,他寻思自己还少读一年圣贤书,你来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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