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不是吗？妖邪不杀人，还会救人不成？！”
彭追剑眉一挑。
顾绝妙摇了摇头，“在下看来，在未经证实和判决有罪之前，对所有嫌疑人都该秉承无罪推定原则，妖邪也不例外！”
“还请彭大人好好想想，司天监在给你妖邪画像的时候，有没有明确指出，他就是凶手吗？”
彭追一怔，仔细回忆起来。
“本帅在收到画像时，好像还真没从司天监的人口中，听到过“凶手”二字，送画之人只说是线索。”
而把妖邪定性成凶手的，正是自己和刚刚离去的刘冠志！
“那你是什么意思？”
顾绝妙咧嘴笑笑，看来这个司天监也并不是自己印象中那么不靠谱。
“如果司天监的线索没错的话，这个所谓的凶手，从头到尾只干了两件事，第一，见证了王大人的暴毙，第二，将王大人尸体送回了府上！”
“也就说，王大人本身就与这只妖有旧，他冒着风险送尸体回府，是想让王大人落叶归根，不至于死在外面！”
所谓的凶手不谋财，不谋位，且非既得利者。
那么他的作案动机就很值得考量了。
可若是把凶手单独摘出来，将他看作一个见证王大人离世的看客，这一切就好像能说通一些。
彭追听后，满脸的难以置信！
身为不良帅，多年来他见过太多离奇案件，诸如子夺父妻，稚童谋命之类数不胜数！
却没有一件能比顾绝妙的推理更加荒谬！
“你是说，画中妖邪非但没有参与害命，本身还对王大人充满崇敬，看着他突发恶疾而死，企图以烹饪尸体的方式替他挽回性命，到头来还动了恻隐之心，不忍将随意抛尸，特地送回到府上？”
“顾绝妙，你说话之前不过脑袋的吗？这是正常人能有的想法？”
顾绝妙摊了摊手。
“目前只能这么解释，穷凶极恶之徒，是不可能给自己留下任何隐患的，在下猜测，尸体被烤熟，并不是那只妖邪的主观意愿，只是一个意外！”
“我的理解是，死者因为自身缘故身处险地意外死亡，不一定非得是被人投入锅灶烤箱，有些温度较高的地方，都会使尸体低温成熟，诸如城边烧瓷的私窑，铸铁的铁匠铺。”
“而且彭大人说过，死者性格纯良，结交之人，哪怕是妖，应该也坏不到哪里去，不是吗？”
彭追本身不想信这些天方夜谭，可顾绝妙找到的所有证据和说辞，以及司天监明里暗里给出的指示，都让他不得不下定决心最后再试一次！
“你光凭嘴皮子，还不能让本帅完全信服，本帅要你立马找到这只妖，亲自审问！”
“在下试试看！”
顾绝妙打了个响指。
如果凶杀案不是早有预谋，且非故意，那之前留下的线索，要比正常情况下多得多！
自己相对于不良人和刑部掌握的线索，优势就在于推翻了既定的案发时间，这对于案件侦破十分重要！
“首先我们得找到真正的案发现场在哪！”
说着，蹲下身子看向一脸懵逼的王迅。
“我问你，王大人平时有什么爱好，都与什么人结交，其中有没有什么三教九流之辈？”
“案发前一天，王大人去了哪里？”
这个可问到王迅心坎里去了。
之前的狱卒大多都把重点放在凶手动机和作案手法上，更是怀疑他是罪魁祸首，拷打之余，问得都是些他根本不知道的问题。
“这些小人知道！”
王迅急忙道。
“我家大人平日里喜欢养花、饮酒、作诗、沐浴，来往也是些达官贵人，绝无三教九流之辈！”
“案发前两天晚上，大人出门说是要去泡澡，再见之时，便是刚才小人交代的时间！”
“嗯？”
顾绝妙抬手打断。
“王府中没有浴桶吗？为何王大人要外出洗浴？”
城中确实有不少澡堂子，不过都是给一些平民百姓服务的，以死者的身份，没理由与其为伍。
“我家大人之前确实是在府中沐浴，但大概一年多前，忽然说自己喜欢热闹，府里独自沐浴没气氛，所以经常以此外出。”王迅交代道。
“王大人通常什么时间外出洗浴，可有同伴？”
顾绝妙好像瞬间抓住了什么，追问道。
“大多都是傍晚外出，第二天一早回来，我家大人的朋友都不太喜欢他这个爱好，所以没什么人愿意陪同。”
那就怪了！
唐朝的妓馆行业十分发达，普通的混堂别说特服，搓背的掏出来都比你脑袋大！
死者除非喜好特殊，否则只用“喜欢热闹”四个字来解释他的行为，有些说不过去。
而且一个大男人，去洗素澡时不和狐朋狗友吹牛逼打岔，和没洗有什么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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