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来,算是老夫兑现对彭帅的承诺,照顾好你,二来,老夫主管礼泉坊治安,你在身边,也方便差遣。”

“啊?”顾绝妙一愣,“谁差遣谁?”

“当然是老夫差遣你喽!”

张德帅白眼一翻,“你一个黑衣不良人,是我大唐最低等的胥吏,而老夫,可是朝廷钦点的堂堂八品大员!”

八品……还大员?

顾绝妙神色怪异,他只听说过七品芝麻官,这八品应该算什么?

孢子官?

但仔细想想,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如今的自己确实身无分文,家业早被前身败光了,就算硬着骨气拒绝,日后也得流落街头。

更何况,彭追答应过,破案后要给自己换一身新衣服,就算不能穿紫衣,红衣不良人应该可以畅想一下吧?

“不良人月俸多少?”

“每月二两银子一石米,绝不拖欠!”

张德帅信誓旦旦道。

“那福利待遇呢?有没有双休,或者什么优于常人的特权?”

嘶——

老头儿深吸口气,有些为难。

“双修确实挺难给你安排,你要是憋得慌,可以试着去勾栏解决一下……”

顾绝妙一头黑线,更加确定这老东西不靠谱。

就听张德帅继续说道,“不良人理应维护坊间治安,每日巡街三个时辰,其余时间可以自由安排。”

“特权嘛……你巡街的看到路边哪个不顺眼,可以拉出来随便揍,不犯法,不过容易遭到打击报复。”

“喏!这是彭大人留下的令牌,若是有人寻仇,可拿出来抵挡一阵,听明白了吗?”

顾绝妙接过老头手里的黑色铁牌,正面大大一个“彭”字,背面草书“禀气刚正”!

上下边缘被虎头虎齿包围,边有不知名纹路,且分量压手。

顾绝妙叹了口气,点点头。

这特权不用也罢,令牌嘛……聊胜于无。

烹尸案风声过去之前,自己得夹着尾巴做人,沙末汗的事情,也绝不可向别人提起半分!

“懂了,我以后就是朝廷养着的街溜子,奉命为非作歹。”

“素质低下,是个大才!”

张德帅竖起大拇指。

“走吧,既然你已经痊愈,就带你看看你的新住处!”

顾绝妙一怔,回头扫了一眼四周。

“这里就挺好,虽然旧了些,不过我也不是矫情的人,用不着特意安排。”

“想得美!”

老头儿斜了他一眼,“这是老夫闺女的闺房,她日后还要回来呢,你怎么能住这儿?”

说着,也不管顾绝妙同不同意,直接拽着他出门。

看到外面的情形,顾绝妙更是懵逼。

原以为能叫“府”的,起码得是青砖绿瓦,一间套一间的气派大宅。

没想到这地方虽然地处礼泉坊闹市,外面行人络绎不绝,可确确实实就是只有三间土房的破烂农家小院,除了拾掇的很干净,和周围百姓的屋舍并无太大区别。

而张德帅给他安排的新住处,不是三间土房中的任何一间,而是一所驴棚……

简陋的棚舍中,一头通体雪色的大白驴正卧在墙角的干草堆上打瞌睡。

另一侧,则是一张用木板搭起来的临时床铺,上面放了两床被褥。

床头还整齐摆放着几本破书,旧封面都没有。

“你就让我住这儿?”

坊正点头。

“白龙很听话的,它不会拉尿在棚子里,这个你可以放心!”

“无聊的时候,可以看看书写写字,床头那些都是我长安城一众非著名墨客,撰写的故事绘本,很有趣的!”

有趣个屁!

顾绝妙神色憋屈,开口质问。

“等等!我看你外面有三间房,一间你住,一间你女儿住,还有一间呢?”

老头儿皱着满是褶子的脸,嘿嘿笑了两声,“老夫平日花销大,那间准备租出去……”

靠!

“老张,你是一点儿人事儿都不干呐!你让大唐的英雄睡驴棚?”

“还有这货,谁家正经驴卧着睡觉?”

“我在你心目中到底是什么地位?能不能明示一下?”

张德帅挠挠头,“下属?下人?奴隶?都差不多一个意思,你就说你住不住吧!”

“住!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顾绝妙恨恨嘟囔一声,这便宜占得可真踏马憋屈!

“天色不早了,入夜赶紧休息,明日天亮,你就要开始维护大唐和平的任务了!晚上看书的时候小心火烛,可不敢别把我驴棚点着了!”

老头儿随意嘱咐几声,哼着小曲儿背着手出了院子。

顾绝妙铺好床铺,躺在上面,开始细细回忆今天发生的事。

以自己的医学水平,那时候受的伤,起码和不治之症又得一拼,别说一个时辰,养个一年半载都算少的。

能这么快恢复,莫非是系统爸爸从中帮忙?

抱着试试看的态度,他闭起眼睛轻声呼唤。

“义父?你在吗,义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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