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挽着手出了院,夏琳直接就要抽出被周颂握着的那只手。她心里多少有点儿数:冲着她刚才在《七月》这么跳,等附近没人了,周颂肯定要报复回来,识时务者为俊杰,三十六计走为上。

“嗯哼,夏琳同志。”夏琳还没实现跑路计划,周颂就在旁边清了清嗓子,“我提醒你啊,一定要想明白,是要在这个谁都不认识你的地方算账,还是等回家再算账。”

“这俩选择有什么区别?”夏琳突然不怕了,反而有些好奇地询问。刚才那股劲头,已经不知不觉地消散于无形。

说起来,夏琳刚才的做派,与其说是真的跟周颂之间有了意见,不如说是一种因为周颂可能被人抢走而产生的应激反应,或者用个更通俗的说法:护食。及至发现那个写信来的女孩子对自己毫无威胁,自然也就脱离了敏感状态。

“反正不管在哪儿算,冲着刚才这酸劲儿,你多少得挨两下。”周颂笑,“在这里算账呢,现世现报,打完干净利落,这事就过去了。想让我回家算账,你就尽管跑,反正跑得了和尚也跑不了庙。”

夏琳低头想了想,脸颊飞红:“我不跑,但咱们也别在这儿算账,好不好?我还想去你说的红桥市场逛逛呢。”

“……行,等回家再说。”周颂又有点儿麻,夏琳这是想到哪里去了?

当然,良言难劝该死鬼。既然夏琳自己都选了回家再算账,周颂也就没啥心理负担了,索性踏实陪着夏琳去逛红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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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后世号称京城珍珠第一家的红桥市场相比,现在的红桥还是一个什么都有的集贸市场,场内一大半的摊位是果蔬鸡鱼,一小半是家用杂物,也夹杂着一些旧货、旧书之类。

转了没一会儿,逛惯了东风市场和隆福寺的夏琳对这里兴趣就不大了,反而是周颂兴致勃勃地蹲在了一个旧货摊前,翻来翻去。

“小孩,买就买,不买别乱动啊。”摊主是个五十来岁的中年人,坐在马扎上,看着自己摊了一地的各种杂物,懒洋洋地说。

“买不买,得看有没有我需要的。你这儿东西摆得这么乱,我不挪开几件,哪里看得清楚?”周颂不急不恼,头也不抬地只顾翻。

他看得出来,这个摊位上摆出来的杂物大致都是一些文房用具,有笔有墨有砚台,还有水丞、笔洗、印泥盒之类,虽然年代不一定很古,但也都是旧物。

这多半是哪位前辈老先生的随身文房,老人去世了,子女拿出来换点家用。

周颂思量着,拿起一个有些破旧的锦盒打开看,里面是一锭小小的长方形墨铤,五彩斑斓,雕花彩绘,非常精致。再拿起一个,里面也是彩墨,只是形状变成了葫芦形,墨上的彩绘、雕饰也不一样了。

看墨铤背后的牌记,这几锭彩墨都是胡开文墨庄出的老物件,原主大概是一位老书法家,彩墨可能是他早年自己收藏的,也可能是朋友相赠。

“这墨怎么是彩色的啊,一块墨上什么颜色都有,磨出来怎么写字?”夏琳一眼看过去,就被吸引住了,于是好奇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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