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刮了一天的狂风,清晨的永安城开始下雨了。

郭鹏也和平常一样,洗漱完毕,吃过早饭,看看外面雨大,披上蓑衣,戴上斗笠,开始绕着皇宫巡查着各处的布防。

他并不是那种生活非常有规律的人,而且经常和弟兄们喝到深夜,但却从未耽误过他这每天一次的巡查,甚至连行走的路线都从未改变过。

只是今天除了巡查,他还有一个任务,去一趟谢记铁铺,让唐健带些人来修理盔甲。

昨天新换的一批盔甲全是残次品,不但锈蚀严重,很多连接甲片的皮件也都是糟朽不堪,如果不尽快修复,根本没法使用。

跨过直通北面横门的宽阔大街,他快步向富贵巷的方向走去,由于不少老字号商铺的存在,沿途的街道一向繁华热闹。

可今天却有些不对劲。

沿路的商铺全部门户紧闭,周围非常安静,甚至可以说是死寂。

郭鹏的瞳孔骤然收缩。

与此同时,一阵窗棂的破碎声响起,二十几个手持环首刀的黑衣人从周围铺户中破门而出。

刀锋在雨水的冲刷下闪着寒光,雨水顺着他们的脸颊流淌下来,湿透了黑色的衣裳。

没有呐喊声,这些黑衣人甫一出现,便沉默的挥刀,前冲。

几乎也就在黑衣人前冲的同一刹那间,郭鹏双足一点,突然如豹子般冲起,一蹿三丈,迎面扑向那群黑衣人。

郭鹏是斥候统领,而他这个职位是在无数次拼命中换来的,所以他虽然不是什么高手,却是一个身经百战的战士。

冲在最前面的黑衣人已经到了郭鹏面前,刀光一闪,直劈他的膝盖。

郭鹏身体凌空,暴喝一声,双脚在他的刀身上一点,身子忽然一翻。

暴喝声中,那人只看到郭鹏的腿忽然向后踢出,一只钵大的铁拳已经像铁锤般击在他的鼻梁上。

黑衣人应声倒地,瞬间感到了鼻梁碎裂时的那种痛苦和酸楚,同时也感到眼泪随着鲜血一起流了出来。

但他再也不能感觉到别的事了。

郭鹏的身子落下时,脚已经踏碎了他的咽喉。

他瞪着一双不甘的眼睛咽下最后一口气时,手里依然紧紧地握着他的刀。

其余的黑衣人就像是无视这一幕,继续向郭鹏冲来。

两柄刀已经几乎砍中郭鹏的面门,可惜,只是几乎……

然后持刀的两个黑衣人就听见了自己肋骨碎裂的声音,惨嚎着倒了下去,手里的刀也到了郭鹏手里。

郭鹏双刀在手,精神一振,深吸了一口气,右手刀随手一抹,刀光闪处,又有黑衣人倒下,凄厉的惨叫声让人毛骨悚然。

这一刀正砍在他的颈上,砍得并不太重。

可是锋利的刀锋,已经割断了他左颈后的大动脉,飞溅出的血,在雨中如同血箭般激射而出,又化成一蓬血雾,随着雨水飘落。

鲜红的血。

郭鹏杀入人群,浑身浴血,怒吼连连,眼中闪烁着浓浓的战意,如风卷残云,双刀上雨水与鲜血共存,宛如一尊杀神。

场中瞬间倒下了十几个黑衣人,有几个侥幸未死在地上大声的哀嚎,剩余的人眼中已经流露出恐惧和畏缩,已经无心恋战,开始往后退去。

郭鹏杀得性起,双刀一紧,正要向前冲去,忽然,脚步一顿,眼神望向长街的尽头。

雨越下越大,天色越发阴冥,看不见光明。

一个神情冷峻的黑衣人从广场西头缓缓走来,走的很慢,很稳。

这个人身材高大,彪悍健壮,发髻在雨中已经有些蓬松凌乱,身上的黑衣也已经湿透,看起来显得有些狼狈。

可郭鹏没有注意他的头发和衣服,也没有觉得他狼狈,因为他的气势,也因为他认识这个人。

方才那些黑衣人和他相比,他就像是皓月下的秋萤,骄阳下的烛火。

他走到场中,看着郭鹏。

“徐烈将军,为何要埋伏我?”郭鹏双目喷火。

徐烈抬手轻轻抹了抹脸上的雨水,淡淡的说道:

“潼关时让你侥幸跑了,今天我奉命戴罪立功。”

郭鹏身躯一震,怒目圆睁盯着霍骏,抬手打去头上的斗笠,甩掉身上的蓑衣。

“原来你是靖山王的人?”郭鹏脸上泛起一丝狠厉。

徐烈神情不变,缓缓从肋下抽出佩剑,鹰隼般的目光闪动着寒芒:“这个问题你去问阎王吧。”

郭鹏一声怒吼,明知不敌,依然含愤出手!

刀身沾满鲜血,血红的刀光在风中飞扬,匹练般向徐烈席卷而去。

徐烈大吼了一声:“来得好!”,手中剑以攻对攻,闪电般刺出。

剑走轻灵,但徐烈这一剑却是朴实无华,势大力沉,尽显猛将本色。

“铛”的一声,郭鹏所有的力量瞬间崩溃。

厚重的长剑不但磕开了郭鹏攻来的双刀,而且去势不减,直戳郭鹏的咽喉。

剑尖已经接近了咽喉,郭鹏已经能感到剑上传来的死亡气息,冰冷刺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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