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宇瑶一行人冒雪疾行,回到抱犊崮后,令人将绑来的两个孩子好生看管,并特意吩附不要欺负孩子,要让他们穿暖吃饱。随后来到望南殿中,将此番打劫情形向众匪首说了一遍。郑老墨听完笑道:“诸位还记得宁城说他爹死的早、死的好的那个无赖?咱也一样要感谢马世玉他爹死的正是时候了。”众人听了大笑。

冯老二让人把鬼子三喊来,假装生气的样子怒斥道:“难怪人家叫你鬼子三,你小子哪来那么多鬼主意?要是这马世玉真不出来,你还真一泡尿尿在他爹的棺材上啊?”

鬼子三赶紧答道:“我早就知道他马世玉不敢让他死了的爹,头上再顶着我这一泡尿。对这种人,不花点心思不行。”

孙宇瑶出来打圆场说:“幸亏了鬼子三兄弟这一妙招,要不这趟行动那有这么顺利。你小子算是立了一功,回头让郑老先生在功劳簿上给你记上一笔。”

照着路程估算,马世玉用一天时间筹备羊皮棉袄,再用两天时间也应该就能送到,冯老二也早已经安排了人到抱犊崮外三十里的必经之地等着了。可是一直等到第五天头上,却还是不见人来,难道这马世玉真为了60多件羊皮棉袄,就连自己的两个亲孙子都不要了?

孙宇瑶赶紧派人前往羊庄打听消息,却说冯世玉第二天就备好了棉袄,还额外宰了两只羊,装了满满一车,亲自赶着车送过来的。

众人听了立刻明白,这肯定是半道儿让人给劫了。这事儿到底什么人干的,冯老二铺开自己画的一张荡山湖一带的地图,只见要从羊庄到抱犊崮,出庄后有两条路,东边的大路必经牛背山,是李木匠那伙人地盘;西边的小路必经牛头山,正是上次聚会没有前来参加的土匪刘阎王的地盘。想来这马世玉救孙心切,便挑了西边这条近路前来,然后路上就被刘阎王劫了胡。

分析清楚后,冯老二气得一拍桌子,怒喝道:“老子还想着让他过个年、吃顿饺子再死,他还偏偏自己来找死!”差人把郑老墨、孙家兄弟和大小头目叫来,当场就商量起如何灭了这牛头山刘阎王的事来。

孙宇瑶来了便提议说:“把那个鬼子三也叫来,他脑子活,说不定又能想出什么好主意来。”

一行人围着火炉,一边喝茶一边就攻打牛头山的事商量起来。这种场合,向来是郑老墨先说话,他先饮一口茶润个嗓子,然后说道:“按说这天寒地冻的,不宜有什么大动作,可这次却是不得不动,不仅要动,还要大动,一定要彻底把刘阎王给灭了。九九重阳节的盟会刚开,他就跳出来挑衅,要是不收拾了他,咱这五路联军可就名存实亡了,这是其一;其二呢,咱大当家的也早有灭了这刘阎王的打算,他这种土匪实在太祸害百姓了,如今我们已经接受了南边给的北方国民革命新一师秘密番号,咱就不应该再以土匪自视,替天行道的事也要做起来了。其三呢,那60多件棉袄也是咱们山上弟兄们的急需之物,岂能便宜了他刘阎王。”

郑老墨把这一二三四说完后,众人立刻群情激昂,恨不得立刻下山直奔牛头山而去。冯老二见状,当场布置起攻打牛头山的计划来。

刘阎王在牛头山扎根多年,山势险要,加之现在大雪封山,若是强取,势必造成极大伤亡。鬼子三这时站出来说,他自小就在这一带放牛,知道这牛头山与牛背山的两山之间,有一条秘密通道,知道的人并不多。如果能从牛背山这边借道,只需派十多个人,就可直取刘阎土的老巢,打他个出奇不意。他一边说,一边用手这条通道所在的位置在地图上比划了一下。

冯老二听罢,回头望向孙宇珍说:“要麻烦你先去牛背山和李木匠通个气,找他借个道了。”

孙宇珍答道:“不麻烦,我这就带十多个兄弟下山去,和李木匠说好后,明晚就直接杀过去,把刘阎王的人头带回来。”冯老二见他爽快领命,心情大好,吩附伙房备好酒肉,挑了十多个身手敏捷、枪法好的土匪,让熟悉地形的鬼子三作向导,一行人大块吃肉,大碗喝酒,换上刚从羊庄劫得的新棉袄,各自挑了几件自己合手的家伙,顶着寒风大雪下山而去。

临别之际,孙宇瑶再三叮嘱大哥要谨慎行事,说刘阎王可不比马世玉,是个心肠狠毒的家伙。孙宇珍宽慰他说:“他是心肠狠毒的刘阎王,我也不是宅心仁厚的活菩萨。你就放心等着吧!”

听大哥说的如此轻松,孙宇瑶却突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他越是想压住这种念头,这种预感却越是强烈。他也不敢和人说,只是久久地站在崮顶,只见寒风吹起白茫茫的积雪一片,大哥带着一行人渐渐消失在山路远处不见。

孙宇珍一行顶风冒雪,来到牛背山时已是天黑,在山底的土地庙里,坐着两个人正在烤火喝酒,见了孙宇珍这一行人,便高喊着问道:“你们是过路的,还是线上的?”

孙宇珍大声喊道:“线上的,麻烦带个路,要见你们李大当家的一面,有要紧的事儿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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