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火惶惶,劈在了沈家嫡子的棺材上,整个停灵房瞬间付之一炬,黑烟过后,独独那被墨斗线缠了个遍的棺材光彩如初。
天雷短暂的劈散了阴气和阵法,叶芷再无桎梏,使了个千斤坠一脚蹬开了重俞百斤的棺材盖。
黄袍老道这时才匆匆赶来,时机正好,刚好跟直愣愣坐起来的叶芷来了个面对面,这老头登时浑身发软,险些以头抢地,“你……你这妖孽!”
“放肆!”叶芷一声爆喝,黄袍老道心跳如鼓,生生后退三步。
蓬勃的罡气以叶芷为中心向外辐射而去,激起满天烟尘,她凤眼如炬,从棺材里站起来,“囚尸养魃,活人冥婚,你好大的胆子!”
“你既然都知道,那就不能放你走了,”道人说罢脚踩七星步,挥舞着桃木剑冲过来。
桃木剑从正面直刺而来,叶芷面色一冷,从棺材里跳出来,绕过老道往外跑,同时手上动作不断。
院外不知何故狂风四起,哒哒的马蹄声穿破重重阴气蔓延在院落外,恍若万马奔腾,千军齐出,老道神色一变,面目狰狞,“阴兵?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鬼仙不是在西北吗?”
一队黑衣铠甲骑着高头大马的军士穿墙而过,打头一位面覆铁甲,手持长戟,叶芷立在院中,阴风怒号,搅得嫁衣上下翻飞,“你真是好大的胆子!”
满院阴影耸动,狂风吹得砖瓦噼里啪啦掉落一地,黄袍不断后退,抑制不住的恐惧让他浑身发抖,但贪婪最终战胜了恐惧,他心头一狠,强撑着上前。
叶芷双目一沉,“再动一个试试!”
“鬼仙饶命!”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一个学艺不精的牛鼻子,若是鼓起勇气,最初的时候或许尚能与她一战,然而阴兵一出,恐惧滋生时,便已经心生怯意,此为衰,最后叶芷带着罡气的喝问彻底击退了他为数不多勇气,便只能下跪求饶了。
阴兵围城,鬼哭夹杂着狂风席卷四野,黄袍道人面色煞白,“鬼仙饶命,小道乃长阳山青羊门下弟子,虽非掌门亲传,却到底在青羊门下,还求鬼仙看在我家掌门份上,饶我一命!”
“长阳山青羊门乃天下道宗典范,你掌门宫玗虽迂腐,但到底也算光明磊落,”叶芷抬起右手,打了个响指,指尖便出现了一抹蓝色火焰,“却偏偏出了你这么个败类,我今天就是用天雷劈了你,他也不能拿我怎么样。”
“但并非如此啊!”黄袍道人涕泗横流,“我只替沈家结了阴亲!其他并非我所为,您也知道,沈家这位大少爷,还在娘胎便被亲爹用阴气喂养,生下来便是天生的聚阴之体,这些年来,虽有您为他护法改命,可您先前去了一趟西北,未镇守在此,沈老爷子便趁您走后,请人以邪术将沈家历代的血煞和阴气都转移到了大少身上,大少因此代受万鬼吞噬之苦,才造成如此局面!”
“轰!!!”滚滚紫雷当头劈下,山倾一样的霹雳中,黄袍道人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便双眼一翻晕了过去。
穿堂狂风暴君一般席卷过整个沈氏大宅,瓦片噼里啪啦不断掉落,浓重的阴气自城外滚滚而来,就是没有阴阳眼的凡人,也能看见那自城外而起的,迅速朝着沈氏大宅聚集靠拢的黑云。
一只黑色巨鸟随着蔓延的黑云一路滑翔,最终稳稳停在沈府大门的牌匾上。
此时正是下午,云间没有太阳,但无论是在外买卖的行人,还是在家休息的闲人,都能听见自城门而起的,整整齐齐的脚步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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