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了套穿了多年的藏蓝色的男式短装,陶陶便大步朝着玉青楼走去。那泛白的袖口看得出是洗了太多次的缘故,银白色的竹叶图案也有些发灰。
她常说女儿家的细腻柔美应该像饶州瓷器上勾勒的兰花一样。而男子就该像哥窑的瓷器一般棱角分明,铁线镶边,彰显气魄。可到了她自己身上就成了大丈夫不休边幅,小女子不拘小节,也就难怪常穿男装的她被人称为陶爷。
玉青楼在京都汴梁可是出了名的酒楼,除了美味佳肴略胜一筹之外,更重要的是此楼里的用具皆是北方民窑中所出的精品。于是造就了这里的客人除了前来品味佳肴,就是共赏瓷器了。
青,是瓷器中主打的色调,就连楼上所挂的匾额都是瓷器所制、青色所绘,扬扬洒洒的三个字跃然在白瓷板上,每逢晴天,阳光洒在匾额上,“玉青楼”三个字便如同立体的活物一般栩栩如生。
陶陶虽不是这里的常客,但也偶尔前来坐坐,毕竟“胜者免费”的店规,让家徒四壁的陶陶尝到过不少好处。今日把仅有的银两全都花费在那件衣服上了,若不来这里讨点巧,只怕是要饿肚子。
人人都爱走正门彰显身价,可在她看来偏门要比正门有意思的多。
这不刚把门拉开,就看到了惊喜。所谓冤家路窄说的就是这个道理,眼前这匹上等良驹实在太过显眼,尤其是它那四条洁白如雪的蹄子更是让人过目不忘。
不怀好意的搓了搓手,满脸鬼主意的笑了。顺手牵羊是她的拿手好戏,偶尔牵一下马也无伤大雅。
说干就干,不容耽误,陶陶挺直了身板俨然一副阔少爷的模样,看似处变不惊的靠近良驹,实则心虚的很。
“常言说拍马屁不得好死,我就摸摸你的毛应该没事对吧?嘻嘻!” 马自然不会回答,她自己反倒笑了。
“吁~!嘘,嘘,你在这估计也闷坏了,我带你出去溜达溜达。你放心!这个忙姑奶奶帮定你了!”双眼环视一周,并未发现其他人出现在视野中,这才放心大胆的解开缰绳。
麻溜的牵着马走出偏门,小人得志的畅快让她仰头大笑,偷过这么多瓷器也没见自己高兴,今天顺走一匹马就乐成这样,哈哈哈!报仇的快感实在是令人欣喜!
得意的拍了拍马背,一想到这么容易就教训了那个视人命如草芥的混蛋,陶陶不由觉得自己做了件好事!
“马儿啊马儿,你跟着那种人也是遭罪,本姑奶奶日行一善救你于水深火热之中,回头再把你卖个一户好人家也算是功德一件!”
陶陶自顾自的嘟囔着,突然背后传来一声响亮而急促的口哨声,方才还老实巴交的马儿突然暴走,挣脱陶陶手中的缰绳,疾风一般原路返回,跑进偏门里。
陶陶一个机灵转身就追!谁知刚进偏门就看到两名器宇不凡的男子,其中一个就是那天撞倒自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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