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未见了章姑娘。”
再见郭槐,他整个人老了许多,腰也有些弯了,但宫中老人身上的那股精明劲儿依然存在。
“公公客气了,还是像以前叫我陶陶吧。”
“哎!陶陶姑娘。”听到这句话,郭槐明显松了口气,转而神色有些暗淡:“有些话本不该老奴多言的,只是太多事,老奴看在眼里,替主子难过。”
陶陶没有接话,他的主子不就是太后嘛,一个手握重权,随随便便就能决定人生死的太后,有什么可难过的。
“姑娘,你可知那盏八方碗,太后为何一直留着?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更何况太后与你的母亲自幼相识。”说起这些,郭槐脸上流露出难言之隐。
“可她杀了我全家也是事实,人都死了,再多的怀念又有何用,公公此番言语莫不是想让我原谅她?”陶陶不明白,郭槐究竟是何用意。
“老奴纵然再糊涂,也不敢由此奢求。只是陶陶姑娘,太后她真的有不得已的苦衷。十八年前事发头一天,太后曾出宫见过你的母亲,也曾好言相劝,让她远离京都是非之地,可章夫人宁为玉碎,不为瓦全,而那时,先帝就已经有了除掉章家的心思。”
“先帝?李曜不是太后安排的?”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章夫人如此,太后亦如此。章夫人遭难,一是她夫妻二人不愿为朝廷效力,二是她太过于聪慧,发现了皇室不为人知的秘密……”
“你是说狸猫换太子的事吧。”过去的事难以挽回,说再多又有什么用。
郭槐摇了摇头,那句话彷佛耗尽了他毕生的力气:“是先帝的隐疾。”
“什么?“
“章夫人烧制瓷器的技艺一流,同时也略懂岐黄之术,那天她与太后争执之时,为了验证心中所想,切了太后的脉象,无产子之脉,亦无不孕之症,也正因如此,无论如何太后也再难保她……”
“你为何要告诉我这些?”陶陶心中泛起苦涩,不是因为瓷器,也不是因为夺子,而是因为娘亲知道了不该知道的秘密,一个秘密,葬送三十余口,何其可笑。
“就当是老奴的私心吧,哪怕有一个人也好,知晓太后的情非得已。”
“好一个情非得已,我母亲为人光明磊落,一定会守口如瓶,既是好友,为何忍心杀她满门?你如今把这些告诉我,就不怕我说出去吗?”陶陶红着眼质问郭槐。
“你不会,当年的章夫人同样不会,只是我们明白的太晚了……陶陶姑娘!”郭槐双膝跪地颤颤巍巍的把头磕了下去,久久不愿起来。
门外突然传来劈里啪啦的声音,伴随着浓浓的白烟,陶陶脑海中闪过一个不好的念头,慌忙伸手去开门,却被一股热浪逼退!只听见有人在外面喊:“来人呐!走水啦!来人呐!”
陶陶折回,跑到窗户边,却发现窗户也被人从外面挡住!她不可置信的望着郭槐,对方却也是一脸茫然。
“不是老奴,不是老奴。”郭槐连连摆手,他只是心疼自家主子背负太多,可从未想过要伤害陶陶啊。
“既然不是公公,就请快些起来,一同寻找生路吧!”
火舌从门缝里窜进来,席卷着周围的一切,沿着门窗,殿内的帘子,不断的燃烧,顺着柱子越发烧的旺盛。陶陶的脑子在飞速的转动,她一边试探能否从哪里突破,一边问郭槐,除了他,可还有人知道他们来了此处。
郭槐四下打量出口,想了想,忽然一怔:“郭皇后!”
“哈,还真是冤家路窄!”
火越少越大,越少越近,陶陶赶紧从旁边抄来一把椅子,狠狠的砸向窗户,只可惜除了咣啷咣啷的声音,那扇窗纹丝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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