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斩蛟算是明白了。自己无论如何也是跟不上这位国师的脑回路的。
干脆便不去多想,跟着就是了。
临行前顾左还回去找司予要了些炎京内重要势力的线索来。这小妞为了神品血海丹,在炎京内混了许久,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她尽数知晓了不少。
说起来,比起陆斩蛟这个懵懂少年,司予的长袖善舞,更适合在这片宦海生存。
前往大学士府上这一路,已然有不少人对着两人指点。坊间流言也多是说这位国师不顾民生,当街杀戮朝廷大员。
秦六郎刚刚得势,在民间正是风评好的时候。
他之所以敢这般嚣张的前往钦天监施压,不就是因为如今君心、民心都在己身吗?
这般干净利落的死在钦天监前,一口黑锅便是实实在在的扣在了这位国师身上。
不过,顾左哪里会在乎?
他原本就没有什么为江山社稷谋福利的想法。一帮子任人把控的愚民罢了,谁有耐心同他们解释?
古往今来,民心这个东西,有多少是真正出自百姓当中?
可不都是听得一点风吹草动,便开始偏向。
用得好了,便是民心,用得不好,便是流言。
皆是上位者把控世间的手段罢了。偏偏当真有人去信。着实可笑。
前些天,陈大学士深夜受袭,生死未知。也没人过问这位年逾九十的大学士为何大半夜不在自己府中待着。
也没人在意陈大学士受袭的地点就在秦府附近。
总归是隔日就被主动告老还乡,再不出现在人前,如今陈大学士府邸大门紧闭,从外看去,半点生气也无。
所谓树倒猢狲散,陈大学士这一道,连带着这一整座宅子都冷静了不少。
“听说陈大学士深夜受袭,受伤颇重。这会我们上门讨债,会不会惹人非议。”陆斩蛟见大学士府大门紧闭,心中不免有些忐忑。
他自小在炎京长大,耳濡目染满是这些权贵重臣,心中总有三分忌惮。
特别还是陈韫这样一个老迈重臣。
“我一日连杀千人,害得你父入狱,掀翻了一整座山峰,当街对秦六郎一顿折辱,这些还不够他们非议的吗?斩蛟,你的视野,需得再往上提一提。入眼只有朝堂,他日如何解脱?”
顾左大咧咧的往门前一站,作势就要喊门。
亏得钦天监老少都给他解散了,这会连个为他喊门的人也没有。
“山上手段都出了。好似便不用那么讲山下的道理。”要敲门的手停在了半空,顾左咕哝了一句。
随后在陆斩蛟震惊的目光当中,顾左抽出腰间青溪,在大学士府的大门上剜出一道小门,大步迈了进去。
闲庭信步。
这等恶霸行为在这位国师身上看着就这么自然……
听得大门有响动,府内也有下人探头探脑的看来,见得一身穿长袍的光头少年大步走进府内,也是没一个敢前来阻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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