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公公不是去纺织局商议要事么?”

朱七放下手里的酒,满脸疑惑,“怎么回来得这么早?”

“他严世蕃就要骑到我脸上来了!”

杨金水满是怒气,“当着咱家的面,就要去卖人,这纺织局的生意,他严世蕃懂些什么!”

说罢又装可怜的望着朱七,

“多亏了朱大人替咱家捎来的老祖宗的信,前些日子该办的,咱家也都办完办妥了,倒是这严世蕃,根本就不把咱家当人来看。”

“你杨金水替宫里办事,他严世蕃都开始看不顺眼了?”

“咱家也不知招谁惹谁了,派谁来不好,怎么把他这小阁老给招来了。”

朱七跟着叹着气,“再过一日,我也要回宫里复差去了,将这些日子里的苦水写写,我捎带着给你带去吕公公那。”

“咱家真是谢谢朱大人了!”

“都是为皇上办事,本就是一条心。”

朱七笑笑,抓起酒碗,示意了一下便一口饮尽。

“胡部堂走了也有些时日了。”

“是的,听说也准备回来了。”

“这次泉州大捷,他应当会回京禀报,有些事,你可以跟他讲讲。”

朱七说罢,意味深长的看了眼杨金水。

杨金水眼里却满是不解,“跟他胡宗宪说?”

“是。”

“他胡宗宪不是严格老的人么?”

杨金水追问道,“他胡宗宪是个懂得感恩的人,严阁老又对他有着知遇之恩。”

“消息是如何得到的,杨公公就不要再问了。”

朱七说罢,站起身来,“胡宗宪无愧忠臣之名,在大事上他能做到上不误国下不误民,这就足够了。”

“明日一早我便离开。”

说罢,朱七便没了身影。

“上不误国下不误民......”

杨金水重复着。

......

“你郑必昌是他妈浙江抚台,让你去做你就去,怎么问东问西!”

严世蕃怒骂到,“干不了就滚蛋,耽误的这是国之大事,罪问下来,你郑必昌一家的头够砍么?!”

“严巡抚您消消气,胡部堂不是说要先巡查一遍再做定论......”

“胡你妈个头!”

严世蕃一听到胡宗宪的名字就头大,气烧的更旺了,“现在谁他妈是浙江巡抚?!”

“可部堂......”

“滚!”

郑必昌灰溜溜的快步往门外走去,门口的何茂才见他脸色青黑青黑的,刚想问些什么,又听到堂上的严世蕃大喊着他的名字。

“按察使!何茂才!”

他这才止住了口,赶紧笑着脸往里面赶去。

“来了来了。”

“坐。”

严世蕃说罢,何茂才这才敢找了个座位坐下。

“上面下发改稻为桑政策到现在,已经耽误了不少时间了。”

“是耽误了好久了,应当是有一个多月了。”

“嗯,你还算是有心。”

严世蕃冲他笑笑,“部分地方农田有去勘察过么?”

“周边的地方都去了差不多了。”

何茂才恭恭敬敬回着话,观察着严世蕃的表情。

“那地方的百姓,对这政策的推行是什么想法,有什么成效了么?”

“百姓......”

何茂才脸上犯了难,但还是吞吞吐吐道,“百姓们,皆不愿改......”

“那他们就不是百姓,那他妈是刁民!”

“是是是,是刁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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