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几近干涸的小溪从山村之间穿过,把简陋的几十座泥草房子分成了两个部分。
河岸东侧有着全村最大的茅屋,说是最大,其实也不过是多钉了几块木板,多添了几把稻草而已。
屋外的水车嘎吱嘎吱的转动着,显得有气无力,但与屋内沮丧、颓唐而又不安的气氛相比,又显得格外悠然。
从窗口照射下来的光芒把屋内分为明暗两个部分,一群村民挤在一处,被夕阳照射的脸上或是麻木,或是焦虑,更多的人以一种期待的眼神望着里屋之中,那个与一个白发老者交谈的身影之上。
身影占据整整半间屋子,却没有一个人敢于越过阳光照射的那条线,反而随着时间推移,光芒逐渐减少而越发的挤在一起。
江流怀抱长刀,静静的听着面前老者的言语。
“您是墨家游侠?”
老者昏沉的眼神之中透露出几分希冀。
“不是,只是一个普通的江湖人罢了。”
江流能感觉到老者心中的急切,瞎了一只眼,他的视角却更广了。
……
“老爹……这个人,是不是……”
看着老者出来,一个身体结实,头发糟乱的中年汉子小声说。
他口中的老爹是一个牙齿已经掉光、须发一片灰白的老头,也是与江流交谈的那个老者。
苍老的眼皮耷拉着,眼睛几乎完全没有睁开,他佝偻着身子,沉默的走到村民对面,与江流背对。
听到问话也没什么反应,似乎是睡着了。
汉子见状,心中已经有了答案,他满脸无奈的看向一脸期待的农妇,声音微弱。
“你没有弄清楚就随便带人来见老爹?你是怎么想的?如果他是那群盗匪的人怎么办?村子里本就没有多少粮食了,而且还有许多年轻女子……这可如何是好!”
农妇见状,心中也知道了答案,顿时沉耷拉着脑袋有气无力的开口。
“我看到了,他手中的木杖,是剑,所以就想着他是不是老爹口中说的墨家游侠,而且他也不像是坏人,不但给我们饼子吃,还留下了一些,可从来没有盗匪肯把自己的一点点粮食分给农民,他们只会抢我们的。”
这时,旁边传来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
“现在不抢谁知道以后抢不抢?不抢粮食谁知道会不会抢别的,哼,反正大嫂家里也没有年轻的女儿!而且那些盗匪也看不上你,不然,上次就该到你家了。”
农妇闻言,恶狠狠的盯着说话的人,几乎抑制不住自己的声音,咬牙切齿。
“你这胆小如鼠的家伙,我男人留下的地不是被你拿了,不想办法,我们孤儿寡母的,怎么活的下去!”
那人没理会农妇的愤怒,斜着眼睛,冷哼了一声。
“那是我大哥留下的地,就该是我的,你一个下不出伢崽的母鸡,有什么资格种我陆家的地!”
“行了,造!”
茂拦住喋喋不休,说话十分难听的造,提高一些声音。
“老爹,老爹!你看大家都在这里,是不是跟这位…游侠商量一下,让他离村,哪怕……”
说着,茂顿了顿,最后咬了咬牙说:
“哪怕送他一些粮食。”
老头子直到这时才慢慢睁开眼,抬头看了看对面的一众村民,含糊不清的说:
“兔子和老虎商量,老虎会听吗?嗯?”
“可是……”
“翻开你们家里的地板看看,这村子所有粮食、所有女人加起来也抵不过他身上那把刀!新粮还没成熟,你们有什么可被人家惦记的?”
众人尴尬低头不语,老爹似乎一下子说太多的话,呼哧呼哧喘几大口气。
“他不是墨家游侠,却也不是盗匪,但对我们这个破村子也没有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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