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如墨,寒风萧瑟,几个婆子涌入昏暗的房间。

借着微弱的烛光,可以看到一团黑乎乎的东西缩在角落里一动不动。

为首的婆子穿着蓝布褂子,一挥手,随行的一个穿着青褂的老妇上前查看。

恶臭让人作呕,却还是将手里的灯笼往前递了递。

突然,那团黑影动了。

乱糟糟的头发里露出一双戒备的眼睛,因为被灌了哑药说不了话,喉咙里只能发出沉闷的低吼。

青褂老妇被吓了一跳,退了两步,嘴里啐着恶毒的脏话。

“好了!人还活着,带走吧!主君等着呢!”为首的婆子面无表情,只是看向那团黑乎乎的身影时,眼里闪过一瞬的不忍。她知道,这一次多半是凶多吉少,也好,算是解脱了,总好过被囚禁在这儿不见天日,人不人,鬼不鬼的。

青褂老妇心里憋着火,走上前一把薅起谢挽的头发,像拖死狗一样将她拖出去,因为好些天没吃东西,此刻的她根本无力反抗。

四肢被石头路磨得生疼,前两天受了刑刚长出来的嫩肉又被磨破,鲜血滴落一路。

疼到快要窒息时,终于到了一处院子,等看清时,谢挽心里燃起希望,将四肢传来的痛意抵消了些,因为这是她的迅哥儿的院子,隐约里头有人影晃动。

是迅哥儿回来了吗?自从半年前被婆母带着回了寿阳老家,就再也没见过,她终于等到再相见的一刻,眼底难掩激动。

“父亲,儿子也觉得谢氏一族留不得,如今二殿下即将功成,谢家摇摆不定,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坏了大事。只消一个名头,对外才好交代。”说话的声音还很稚嫩,却让院外的谢挽如坠冰窟。

“迅儿放心,把刑罚都上一遍,就不信她能扛得住。”

谢挽突然屏住呼吸,自己也是谢氏一族,她很想知道她的好儿子会如何处置?

院内寂静片刻,熟悉的声音再次传来。“儿子觉得,纸终究包不住火,等拿了谢氏的供词,不如效仿古人彘刑。”

“彘刑?”

“没错,既绝了后患,又无需背上忤逆不孝的骂名。”宋讯语气有些跃跃欲试。

“主君,妾知你和大公子都是不拘小节,可到底人言可畏,万一将来……被人诟病也是麻烦,妾僭越,一切就交由妾来做吧!若有将来,就当是妾为那尚未出生的孩儿报仇了。”云姨娘的声音温婉。

“还是你想得周到。”

“姨娘思虑周全,辛苦姨娘了!”

谢挽听着屋内狠辣的话语,一口鲜血喷出,眼泪止不住的流,很快浸湿了乱发,血液和眼泪混合在一起,浸染了砖缝。

许是她的动静惊动了屋内的人,又许是有人去禀报了,很快两道黑影将她笼罩。

抬起头,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两张面孔居高临下的睥睨着自己。她不想看那虚伪的面孔,只紧紧盯着她的迅哥儿。

后者应该是没料到谢挽会听到他的话,受不了她那眼神,灰溜溜的逃离院子。

云氏见没人也不装了!一脸得意的把玩手中的美人扇。嫌弃的瞥了她一眼。

“夫人!没想到你也会有今天,你害我孩儿的时候可曾想过会落在我手里。”云氏将杯子狠狠一摔,瓷杯四分五裂,云氏捡起一块瓷片,蹲在她头顶,一下一下划破惨白的肌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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