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体杀死了赶尸狓,以残肢为材料将自己变成某种畸变丑陋的存在,心脏在它脖子上跳动,它又有头了。
洪水卷起高高的浪头,尸体不为所动,只剩痴愚的笑。
疯狂吧。
疯狂才是永恒的真实。
……
大水漫灌,命在顷刻。
索麟囊亦说出了一句疯狂的话:
“咱们到它肚子里去。”
……
~~
无尽波涛之下,虫云层层叠叠,裹挟着无数从地底深渊冲出的张扬肢体,翻滚着朝上浮去。
无数古老的,高耸的,仿佛活物般的巨石,围绕着虫云旋转疾驰,最终抱成一个巨大黑球。
和画中的景象差不多。
所不同者,是黑球中隐隐透出的生命气息。
黑球外面洪水滔天,里面却闪着绿光,丛丛翠竹掩映。
尸体结出的果实全都吸附在黑球内壁上,腥臭的汁水不断滴下来。
绿意不灭,幽篁不倒,杜蘅苦苦支撑,直到一身灵力全部耗尽。
现在轮到张鲤来撑,在他头顶,张扬的触手不断舞动。
索麟囊已变成一个小孩,机关散落,钢骨破碎,凝浆几乎全部离体而出,化作一只九头蛇,与头顶的触手果实对峙着。
它们不敢下来。
凝浆似乎对这些东西有奇效。
……
张鲤独坐幽篁,远古而神秘的低语从四面飘来,不断拉扯着他的思绪。
“叨逼叨,叨逼叨……你真是个碎嘴子。”
“还叨叨,就你会说话?”
张鲤索性也低语起来,这年头谁还不是个疯子了。
“刚擒住了几个妖,嘿!”
“又降住了几个魔,哈!”
“魑魅魍魉怎么就这么多!”
……
扑棱棱,扑棱棱——
张鲤醉在美梦中,忽然被一阵扑翅声吵醒。
惘然地睁开眼:“讨厌,这个时候吵醒我,女儿国快入洞房了都。”
张鲤重新闭上眼,想将这个美梦继续做下去,可春梦无痕,无从记起。
处男做春梦,总是会在关键处怅然醒来,无法继续下去。
扑棱棱,扑棱棱——
瘿萝来回滚动,里面的蚨虫不停拍动翅膀,像急着要扑火的蛾子。
蚨虫似乎从不进食,也不惧水火,在地下折腾了这么久它还安然无恙。
“你是谁,为什么困在球里?”
扑棱棱,扑棱棱——
“我也困在球里。”
“咱们一样?”
扑棱棱,扑棱棱——
张鲤指着头顶不停舞动的触手,“我知道困住你的球是什么,你知道困住我的球是什么吗?”
瘿萝是个正二十面体。
尸体结出的球状果实也是正二十面体。
“知道么,你的球是个被吃空的果壳。”
张鲤闭上眼,想象出一个巨大的黑影,那黑影撬开果壳,露出里面鲜嫩的果肉,然后用勺子挖着吃。
等过了很久,久到果壳已经风干,无聊的黑影便捉了只虫子放进壳里养着,后来……后来便忘了,虫子永远的困在里面,不得超生。
“实际上,你不但超生了,还生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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