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火的余烬仍在指尖缠绕。菲普举起食指,点燃了嘴角轻咬的卷烟。他的身边已再无恶魔的痕迹。

他嫌弃地熄灭指甲缝内的青蓝残焰,步行回到了熟悉的街道。

现在,他的双肘紧贴在莱普敦酒吧的吧台。手中的白卡罗丝晃扬着思考的余热。

从婚外情的调查到恶魔事件,这倒称得上是精彩绝伦的一天。

“德莱文、德莱尔。德莱尔,你真没我想象中那么简单。”

杯中余下的一半白卡罗丝被菲普倒入喉中,不过火的酒精充分刺激着他的大脑,让其高速运作。

那理应是个意外。那个操控他人身体的代行者只知道自己下午用的假身份。“雷蒙德”触摸到了他的禁区,让他误以为我要对学校里的某个人下手。斐尔斯、德莱尔、朱丽,乃至艾斯玛和任何一个孩子都是值得怀疑的对象。他们存在利用价值,或是被刻意保护。

不管出自何种理由,他决定在这个雨夜暴露自己的存在,对我先下手为强。但错误的计算,逼出了“骸鸦”,作为代行者的我......

菲普庆幸着自己有回家之前不除去伪装的习惯。要是真正的名字暴露,麻烦只会变得更大。

他又喝了一小口鸡尾酒。

最后,克丽莎家对菲普这个真实身份的婚外情委托并非一个有意的陷阱。只是巧合吗?婚外情的背后,是否又隐藏着什么?

“那么,是朱丽还是艾斯玛,又或是我还没发现的人。”

操控者和德莱尔的婚外情,菲普隐约感觉到两者之间存在那微妙的联系。

如果德莱尔的婚外情对象确实在教会学校里,两位美艳的老师绝对是最优秀的怀疑对象。

而且,恶魔早已对这学校下手了。

菲普在步入教会学校时,曾因小魔怪的要求点上了一支淳灯草烟。那时,他已隐约感觉到一股恶魔污染的压迫。秽浊的腐黄色紧紧地握住了学校中的每个人。菲普强忍着不适,假装无事地承受着那种污染。

哦!菲普差点便将惊叹脱口而出。他把酒杯压回桌面,双手交叠托着下巴。

琥珀寄生物能通过接触恶魔或者人类的身体,迅速完成代行者对躯体的操控。而像燕尾服绅士的中继点,则可以加长这种操控的距离。那么,他有很大的可能对我尝试了寄生,但没有成功。而其中一个位于学校的中继点察觉了这种情况。

这便可以完美解释我作为“雷蒙德”被邀请面见代行者本人的理由了。

最后与燕尾服绅士的战斗,证实了幽火之鸦能清理掉那些琥珀色的寄生物体,让被寄生者恢复正常。但是,寄生的数量有多少,又存在于诺妮斯的哪个角落中。这是个难缠的疑问,谁又能知道答案呢。

酒吧中新潮的爵士乐曲依旧悠扬。这是老板被某个调酒师影响,建立起来的个人喜好。

咚!咚!

一根手指醉醉地敲打在菲普酒杯旁边。

咚!

菲普用弯曲的食指轻扣吧台,作为两个人默契的回应。

“很久没见了,强尼。”

“你也是啊菲普,一段时间没见到你了。”

“是有那么一段时间了。最近都在接活,不然要交不起事务所的房租了。”

强尼重重地拍打了菲普的肩膀。

“你个小混蛋,哈哈哈。怪不得不来酒吧了。”

“一段日子没来,白卡罗丝变得有点难喝了。”

菲普看着杯中晃动的波纹,低头对着老板开口。强尼撑在吧台的桌上,对这位熟悉的客人说出了实话。

“拜托,菲普老兄。你也是知道的,我们最好的调酒师跑路了。”

“反正早晚会跑回来的。不过,他不在倒是安静了不少。”

菲普回想起刚刚认识他时的事情,那时他们还没有成为室友和搭档。

穿透黄色的酒液,那晚的记忆破片让菲普再次找出。

“听说这里多了一只黄皮!老板,带出来溜一圈呗!”

那时菲普坐在角落喝酒,却听见那来自异国的孩子砰的一声,把酒杯放在那个侮辱他肤色的人面前。

“我新调的黄皮果鸡尾酒,请你的。”

“安心,还没有下毒。不过我下毒了,相信你也敢喝下去。对吧,勇士?”

几杯酒过后,那个来自东方的少年已和侮辱他的人聊得相当起劲。后来的酒客,估计也只会觉得他们是老相识了。

后来,他们两人聊天时仍会提起此事。

“瞪大眼睛的愤怒是最没意思的事情。发完了脾气以后呢?你什么都无法得到!”

他指着事务所里的垃圾桶,就这样告诉自己。

“看见了吗?这种惹起别人反感的行为只配丢到那个地方去。”

“让他们了解你,不带偏见的了解你。这是最好的。我相信真正的乌托邦,不存在国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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