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第三日,留给云飞然的时间已然无多,到了万分紧迫的时刻。
经过一夜兼程,云飞然和慧若于次日日中前来到城外。
建宁府,城门外。
城墙根下,围了一圈人,在看城墙上的官府告示。
出于好奇,云飞然和慧若便也过去看,岂料竟将他二人惊的瞠目结舌。
那是个悬赏告示,上面赫然写着云飞然的名字和悬赏金额云云,并画着他和一个尼姑的画像。
显然,画像上的尼姑形象在告示中就是一个标识性的存在。
云飞然心中十分纳闷,官兵怎会将慧若和他放在一起?
只因自从他杀了那些杀手之后,便无人知晓他的下落,真正见过他和慧若在一起的也就两、三人而已。
莫非是瘸子?难道是老道?还是李二牛?
能把他和小尼姑的画像放到一起,说明此人既对他了若指掌,又见过他和慧若在一起。
只有一个人嫌疑最大,那便是瘸子。
联系瘸子那浑身的刀剑伤,还有对他会武功的判断,云飞然认为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瘸子是机速房的杀手,侥幸死里逃生回来了。
若不然,今日这悬赏告示无论如何也出不来的。
云飞然迅速在脑中捋了一下思绪,便决定,如果再遇到那瘸子一定杀了他。
……
“画的什么呀?师兄,他们把你画丑了!我去撕了它。”
慧若的心肠很大,竟还未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说着就要去上前去撕那告示。
见状,云飞然忙展开一只手臂将她拦住。
他本想责备她鲁莽,话未出口,却听到一个女子的声音:“妹妹且住手,此处风紧,把头巾盖上!”
接着,一张淡绿色的大纱巾便罩了下来,盖住了慧若的头脸和上半身。
云飞然和慧若顿时愕然,忙转过身去看。
只见一个黛眉轻翘,柳眼嫣然的女子正站在他二人身后,正抿嘴微笑着看他俩。
二人顿觉十分诧异,只因他们并不识得此女子。
但有一点却毋庸置疑,方才的纱巾便是她给慧若盖上的。
云飞然虽明白她的用意,她是在帮慧若遮掩身份,只是他不明白,这女子为何要如此做,毕竟大家都素昧平生。
他本想向她致谢,却被从旁边传来的话语打断了。
“嘿嘿!这小子艳福不浅呐!”
扭头看,见是旁边的三个泼皮,正双臂抱胸、一脸坏笑的看着他们。
云飞然厌恶至极,便要上前去揍扁那三个泼皮,却被女子拦下了。
“云少侠何必为几个腌臜破落货大动肝火?他们不配你动手,此处风紧,不如借一步说话。”
慧若并不解其意,只觉得她很好笑。
“姐姐真会开玩笑,眼见得朗朗晴空,哪里就风紧了?再说,给我盖这偌大的劳什子作甚?”
说着,便要扯下盖在她头上的纱巾。
一来是因为天气晴朗,的确无风,二来是因为她出家为尼多年,早已惯于穿僧服,对盖在头上的这件世俗之物,她感到很不自在。
云飞然忙按下她的手阻止,同时对那女子说:“请妹妹到那边大树下说话。”
说着,云飞然便扯着慧若往大树那边去了,那女子款步跟随其后。
身后不远处,三个泼皮仍对着云飞然三人挤眉弄眼,嘻皮笑脸,云飞然恨之入骨,姑且只作无视。
大树下。
云飞然对女子拱手一揖道:“妹妹如何便认定我就是被悬赏之人?”
那女子抿嘴一笑道:“这还用问,你二人这扮相,与那告示上的画像何其相似,小女子怎会不知?”
“呵呵!妹妹真是心思缜密啊!既然已将我识破,就先谢过妹妹方才帮忙掩饰之恩!”
说着,云飞然又是一揖。
那女子扑哧一笑:“少侠如何左一个妹妹又一个妹妹的称呼小女子?若论起年华,少侠可能得叫我姐姐!”
这话说的倒让云飞然有些不好意思了,遂又是一揖。
“敢问姐姐尊姓大名?听口音好像不是本地人氏,不知……”
他本想问“不知姐姐是何方人氏”,又觉不妥,便打住了。
那女子见云飞然有些不自在,便也一揖道:“小女子姓夏名雨荷,乃是成都府人氏。”
她神情坦然,只抿着嘴微笑。
此时,三个泼皮仍在贼眉鼠眼的往云飞然这边瞄,好似还在商议着什么。
云飞然虽表面在和夏雨荷说话,暗中却一直在注意那三个泼皮的动向。
“在下与姐姐素昧平生,不知雨菏姐姐为何要帮我?”
“呵呵,就凭云少侠在广南东路一战成名,江湖中谁人不知?”
听到这话,云飞然不禁一怔,他未想到广南东路之事已在江湖中传开,面上不免泛起讶异之色。
夏雨荷嫣然一笑,又接着说道:“今雨荷能与少侠相识,全凭城墙上的告示,这也算是一段奇遇。
“雨荷姐姐真是冰雪聪明,如此说来,姐姐也定是江湖中人了?不知此来建宁府有何贵干?”
“我……”
“啍!”
夏雨荷刚要往下说,却被慧若的怒嗔打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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