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你降生在这世上,古老的存在纷纷被惊动,祂们向你投来目光,包含着惊讶、赞许与期待。
——安提戈努斯
灰雾之上
随着一个透明蚕茧的轻微晃动,这片仿佛亘古不变的静谧之地起了一些动静,一小片灰雾如同被赋予了生命,缓缓汇聚成了一个身披斗篷的神秘人形,祂缓缓念诵出一個名字。
“克莱恩。”
祂注视着蚕茧渐渐破裂,其中的灵体在灰雾之上游荡了一圈,当然也绕过了祂,然后如同流星般向现世坠落。祂随即将奇迹师死而复生的代价嫁接到了自己身上。
人形身影一阵模糊,四周的灰雾也随之剧烈动荡,哪怕到了祂现在这个位格,完全的死而复生同样不是可随便承受的。
不过,这股动荡并未持续太久,很快便恢复了平静。
祂回忆着什么,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
随后,祂拨开灰雾,仔细清点着自己多年来的准备:各个途径被封存的非凡特性、璀璨的金银珠宝、记载着隐秘知识的古籍,以及最重要的——那些已经点亮为银白色的光点。
在空旷的大厅间,祂挥手间具现出一个有着诡异雕刻装饰的王座,悠然地斜靠坐下,又调动灰雾,连同那些“准备”一起,由灰雾巧妙地遮盖起来。
现在,将视线拉回到这个充满生机的现实世界。
此时已是第二日的清晨,克莱恩从穿越的震惊中逐渐回过神来,开始积极寻找回到原来世界的方法。
他按照妹妹梅丽莎的嘱托完成了食材的购买任务,途中被一位神秘的驯兽师顺手拉着做了一套占卜。
回到家后,他努力用当地语言翻译完了福生系列的四句真言。
待同楼层的租客逐渐离去后,他终于开始尝试举行那个将他带到这个世界的转运仪式。
当他的耳畔响起时而细密、时而尖锐、时而虚幻、时而诱人、时而狂躁、时而疯癫的低语时,他开始感到头痛欲裂,仿佛有无数的钢针在刺入他的脑海。
他努力想睁开双眼,却感觉眼皮异常沉重。
兀的,眼前的深红逐渐被灰白所取代,低语与疼痛同时远离了他,取而代之的,是柔顺的灰雾将他轻轻包裹。
克莱恩感到身体有些飘忽,他尝试着睁开双眼,这一次非常轻松。
弥漫的灰雾映入他的眼眸,朦胧、模糊、无边无际。
他强稳心神,打量着四周,对身周深红色的光点似乎好奇又谨慎。
注视着这一切、并且调动灰雾引导了它们未来主人的那位存在,祂正准备散开部分灰雾,与未来的愚者先生打个招呼时,克莱恩已经用手指碰触到了第一颗无主的深红色星辰。
......
不愧是你啊,莽怂二象性是刻在骨子里的吗?祂如是想到。
于是祂只好见证了塔罗会的诞生,“正义”小姐与“倒吊人”先生初次登上历史的舞台,以及那个名场面——来自“愚者”先生的一个尝试。
不得不说,感觉不亏。
然而,这位存在也未曾料到,愚者先生对塔罗会成员的宠爱竟会如此深厚,以至于持续到自身灵性无法维持时才解散这场会议。
这迫使祂不得不将与愚者先生的会面往后推迟几天。
实际上,关于愚者先生初期的经历,祂已经近乎完全遗忘。
或许在接触到相关事物的时候能够想起一些片段,但这种事情谁又能说得准呢?
祂轻轻的揉了揉眉心的位置,这世界的历史早已被祂改变,祂可不想让克莱恩承受一些现在还承受不起的蝴蝶效应。
或许还是应该尽快与他接触。而且祂的那份笔记,也该收回来了。
黑夜教会圣堂——宁静教堂
一位年轻的男士缓步走出一间特殊的祷告室。
祂眼眸深邃幽黑,仿佛蕴藏着难以言喻的沧桑,祂五官英气轮廓较深,脸颊上却长出了一撮撮如同狼毫的粗黑短毛,黑色长发斑驳半白,给人一种既苍老又青春,既理智又疯狂的矛盾感受。
“安提戈努斯殿下。”门口侍立的一位老者开口,同时递上了一个手提箱。
“主教阁下久等了,”安提戈微笑着接过箱子,祂的嗓音低沉而富有磁性,透露出少年人的活力。
“我已接到神谕,将前往廷根辅佐主的归来。”
“愿愚者先生重临现世,黑夜教会重归双神时代。”主教在胸口画了个绯红之月符号,虔诚的祈祷着。
“愚者先生必将重临现世。”安提戈向主教摆摆手,信步离去,对后一句祈祷却不置可否。
每走一步祂的外貌都有些许的改变,最终白发尽黑,长发缩短,幽黑的眸子重新染上灵动的光彩。
然而,就在即将消失在视线之际,他突然停下了脚步,微微歪头陷入沉思。片刻之后,他默默地伸出手摸了摸脸颊,将脸上那显眼的狼毫收了回去。
“见闺蜜尚需洗发以示尊重,我与愚者先生初见,刮刮胡子又怎能算作过分之举呢?”他轻声自语,脸上露出了一丝会心的微笑。
廷根,莫雷蒂家
克莱恩离开灰雾之后,灵性枯竭所带来的疲惫感让他选择补上一觉。
醒来,他吃了点东西,随即沉浸在原主记忆的梳理之中。然而,一阵急促而有力的敲门声无情地打断了他的思绪。
门外是四位前来调查情报的警察,他们的表情严肃,其中两位还有些紧张。
他们告诉克莱恩,他的两位研究第四纪历史的同伴险些遭遇不测。
所幸有听见撞墙异响的巡逻警察及时将他们救了下来。
“韦尔奇先生用头撞墙,撞了很多下,撞得满墙都是血,娜娅女士试图将自己淹死在一个水盆里,嗯,用来洗脸的那种。”
“这不可能……”克莱恩听得汗毛耸立,似乎能够想象那诡异的场景。
警察平静地回应:
“经过药物检验和现场勘查,我们排除了药物和外力的可能。他们两人都没有反抗的痕迹,甚至在警察试图制止他们时,还需要呼叫增援,两三个人才能勉强控制住。这种异常状态持续了三个小时才逐渐平息,现在他们都在医院接受治疗。”
“那,那我呢?你们为什么找到我?”克莱恩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
这既是因为被警察的话所惊吓,也是为了在警方面前表现出无辜和害怕,以期望获得警方的保护,而不是被当做嫌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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