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琩离开咸宜公主的府邸后,朝着王府赶去,快到家的时候,朴狗儿压低了声音回禀道:“寿王殿下,邠王的马车好像坏了,挡在了路中间,我们是要绕过去,还是停一下?”

“停一下吧!”

李琩说话间,掀开马车的帘子走了出去。

邠王李守礼,是李隆基的堂兄,是他的皇叔。

出于礼仪,都要问候一声,或者是打个招呼。

若是视而不见,容易遭人诟病,毕竟孝义大礼摆在这里。

刚才,李守礼奉命入宫去了,见完了李隆基,赶回府邸的路上,年久失修的马车,出了一点小问题。

李隆基打算临幸洛阳,精选歌舞伎扩大梨园的规模。

特来询问他的意见。

他自然是双手赞成,哪敢有什么意见?

李隆基愈发的穷奢极欲,沉迷于享乐,他生活很拮据,连一辆好点的马车都没有,两相对比,心中满是伤感。

“皇叔!”

李琩对着李守礼行了一礼。

“寿王啊!”

李守礼看了一眼艳阳高照的天空,表情冷漠低声道:“寿王快回府去吧,就要下雨了。”

“皇叔说下雨,那就真的是要下雨了。”

李琩关切的问道:“皇叔,你的腰又不舒服了?”

他清楚,李守礼拥有着预言晴雨的能力,即便是天空阴云密布,他说天会放晴,不长的时间就会放晴,现在天气很好,没有阴云,既然李守礼说了,等会儿肯定会下雨。

李守礼因为这个能力,还被人告到了李隆基的御前。

指责李守礼掌握了观天术。

李隆基很是气愤,但知道了原因后,也就满怀同情。

当初李守礼被武皇囚禁的时候,一年里,总会被拉出去挨几顿板子,往后也就落下了一个病根,天气好的时候,身体很舒服,若是天气转阴下雨,腰身酸疼难忍。

李守礼是章怀太子李显之子,他们原本有兄弟三个,如今只剩下他一个,其余两人都被迫害了。

所以李守礼一向是如履薄冰,战战兢兢的生存着,他经历过太多的磨难,也见识过太多的倾轧,李隆基对于自己的兄弟和儿子,防备都是那么的森严,这更加让他谨小慎微。

平日里,就在府上混吃等死,不跟任何人私下接触。

日子过的,也是真的有些清贫。

李守礼摸了摸腰身,苦笑道:“是啊,太不舒服了。”

“皇叔,到我府上坐一坐吧,你的这马车一时半刻修不好。”

李琩发出了邀请,眼中满是同情。

“不了,不了!”

李守礼不客气的拒绝,脸上写着生人勿近的情绪,“寿王,你回去吧,不用管我。”

李琩也没再劝,李氏皇族,在武则天的淫威之下,过得宛如猪狗,李隆基对于这些皇族,同样犹如防贼。

皇室的体面和尊严,可以说是荡然无存。

李琩看着朴狗儿吩咐道:“用我的马车,送皇叔回去。”

“诺!”

朴狗儿急忙答应。

李守礼语气生冷,“寿王,不用了!”

“皇叔莫要推辞,我快到王府了,走两步就是了。”

李琩说完这句话,直接转身走开,没给李守礼拒绝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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