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梅和吴有全这趟被折腾得狼狈不堪。两人在清水村连杯水都没喝就被陆芙赶了出来,村里人看他们就跟看垃圾一样,两人受不住,马上买车票逃也似的回了禹城。陆芙那手段着实可怕,虽然看她的态度似乎并不打算回贺家认亲,柠柠的位置没有危险,可不知为什么,王梅总觉得非常不安。
两人来回在火车上挨了两天两夜,早已疲惫不堪,但谁都睡不着。王梅顶着黑眼圈下意识咬着指甲,想到这些年来一直被自己拿捏在手里的陆芙突然失控了,她就烦躁不已,陆芙那仿佛看蚂蚁一般投向她的眼神让她恼怒不已。
“不管那丫头是什么路数,还是得赶紧把她给嫁了。”王梅咬牙道,她拍了一下正在抽烟提神的吴有全,“对了,你拍到陆芙的照片了吗?赶紧给刘凯发过去啊!”
吴有全手伤还没好,被她一打痛得愣了一下才想起这事。见王梅神色急切,他顿时觉得头大:“……当时那么混乱,我哪记得这事?”
王梅火气冒了出来:“你要死啊!这么点事都搞不好!”
“我手还伤着呢,你怎么不拍?!”
“你!”
王梅气得要去挠他的脸,吴有全烦躁地挡开她,声音也大了起来:“你这婆娘讲点道理行不行?陆芙那丫头明显不对劲了你还非要去惹她干什么?她都说不回贺家了,就当没这人不就行了吗!”
“你是嫌我多事?!我还不是为了咱们家!”王梅尖叫,“要不是我,你以为凭你那几个破钱能让柠柠过这样的日子吗!?”
“又提这事儿干什么,再说了为柠柠好的又不是只有你,没有我你以为那蔺大少会那么容易跟柠柠看对眼?!”
两人之间的剑拔弩张被吴有全的手机铃声打断,吴有全看了一眼屏幕,是贺家的另一个司机老张。吴有全瞪了王梅一眼让她收声,接通了电话。
“老张啊,有事吗?”
电话那边很安静,老张气息有点急,似乎有种压抑地兴奋:“啊老吴,你跟梅姐啥时候回来啊?”
“巧了,我们正在返程路上呢,晚上9点就能到……怎么了,先生有事找我吗?”
“嗨,主要是我也有事要请假,这不先生要用车就麻烦了嘛。没事儿,我明天一大早走,你待会儿回来了刚好能跟你交接……你们到了赶紧回来销假啊。”
“行,我们尽快回去。”吴有全挂了电话,活动了一下还缠着纱布的右手,不满地抱怨道,“今晚直接回贺家,老张明天也要请假,我一回去就得交班……妈的,那丫头真是邪性。”
这一打岔王梅的火气也过去了,她叹了口气:“行了,你赶紧打个盹,养养精神。”
另一边,老张挂了电话,神色拘谨地看向会客厅里的气场强大的年轻男人:“蔺总,他们9点到站。”
蔺怀铮坐在单人沙发里,手中翻阅着秘书提交的文件,上面是刘凯的个人资料。平平无奇的小混混,在酒吧街拿着份工资,调酒手艺一般喜欢撩妹吹牛,要说有什么值得注意的,便是他父亲跟贺潭川的一个司机老吴是战友。
老吴,蔺怀铮对这人也有印象,当初若不是他把自己的车蹭了,自己也找不到命中注定的真爱。
匆匆赶来的贺潭川背上冷汗淋漓,这里明明是他家,他却觉得自己跟个阶下囚一样,仿佛下一秒就要被审讯。
他恶狠狠地看向地上躺着那个被打的头破血流的黄毛,他中午应酬完有些微醺,回公司后想着打个盹,结果傍晚昏昏沉沉的时候接到妻子的电话说柠柠出事了,回到家就发了高烧,吓得他直接酒醒。
这天杀的玩意儿当众大放厥词,说什么是他们安排给柠柠的对象——他贺潭川是疯了吗?!在场那么多人还都是柠柠的同学,一旦那话传开了后果不堪设想,幸好当时蔺怀铮刚好到了,直接把人拿下,不然这死黄毛不知道还要说出什么浑话来。
贺潭川爬起来就往家赶,而当他来到会客室见蔺怀铮时,那混混已经是这副德行了。
“怀铮,这次真的多谢你了。没保护好柠柠是我这个当爸爸的失职。”贺潭川陪着笑脸,“我们两家早有婚约,这家伙怕不是得了失心疯。”
刘凯此时也知道怕了,他蜷缩在地上,忍着全身疼痛哭丧着脸求饶:“蔺……蔺总?蔺总!我不是故意的,我真不知道她是您马子……啊不是,未婚妻啊!她爸妈给了我照片说让我跟她处,我、我见到真人还想着是缘分……我真不知道啊!”
“放你妈的屁!”贺潭川忍不住爆粗,猛地踹了他一脚,“我贺家的宝贝女儿我会安排她跟你这样的货色处!?”
“不是!哎哟不是啊……”刘凯惨叫,感觉到自己被坑了,赶紧解释道,“是那两人说他们是柠……贺小姐的爸妈!是真的!他们给了我照片的,所以我才……”
“什么照片?”蔺怀铮出声问道。
“哪个混蛋冒充她爸妈?!”贺潭川的重点有所不同。
“她以前的照片、艺术照!”刘凯本能地回答了气场更强的蔺怀铮,“她那时候看着小一些的……我收在钱包里、啊我钱包落在店里了……”
“让人送来。”蔺怀铮把手机扔给他。
刘凯哆哆嗦嗦地给自己老爹打电话,让他去一趟酒吧把东西取来。
“你最好不要再有别的隐瞒。”蔺怀铮扫了他一眼,又重复了一遍贺潭川的问题,“冒充柠柠父母的是谁?”
刘凯这时也想起来坑自己的罪魁祸首,咬牙切齿道:“吴有全和王梅!那俩贱人!”
贺潭川瞳孔地震。
刘凯还在继续说:“就他俩回老家那天,我爸让我翘班送他们去车站,王梅说让我跟贺小姐处对象的,照片也是她给我的!”意外落在他车里那不就是给嘛。
蔺怀铮看着他的神情平静到让人毛骨悚然:“希望待会他们在场的时候你也能保持这个说法。”
刘凯一愣,恼怒让他的浑劲又起来了:“那最好!嘶……老子倒要问问哪里得罪他们了,这么坑我!”
几十分钟后,刘凯的父亲刘明德被保安领了进来。
一看到鼻青脸肿的儿子,老刘大惊失色,连忙上前询问。刘凯对老爹没好脸色,骂骂咧咧地怪他交友不慎害惨了自己,老刘平日最疼这个幼年丧母的儿子,被喷了也没生气,父子俩蹲在地上你一句我一句地开始骂吴有全和王梅。
贺潭川不想听他们的污言秽语,让刘凯赶紧把照片拿出来。刘凯从钱包里翻出那张小像,屁颠屁颠地递给了蔺怀铮。
贺潭川:……
蔺怀铮看着照片上的人,英俊的面容浮现出一抹柔和,但随即便在目及角落那行小字的瞬间消失。他指腹用力抹去了字迹,将照片收起。
贺潭川看到那行字整个人都麻了。那照片虽已泛黄褪色,但十分平整没有一丝折痕,想来是被收得很好,可问题是如刘凯所言的话,这般仔细用心地收藏他女儿照片的人,是他家的保姆,更离谱的是保姆还在照片上宣誓主权……这人怕不是脑子有病吧!
想到家里天天有个人觊觎着女儿,贺潭川只觉得反胃恶心,他要跟妻子商量一下王梅夫妇的去留了。
贺语柠是真的病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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