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断定这段录音其实是一个人在说梦话,录音中尤其是最后一句,根本听不出来到底是男的还是女的。
可能是录音设备不保真,或者是其他原因。
我赶紧使劲摇晃团子的肩膀。
团子迷迷糊糊的醒了,揉了揉眼睛,看旁边是我,翻了身:“别闹,困死了。”
“团子,你听听,这录音有问题。”
团子这才睁开眼,将头发扎好,拿起我的手机放在耳朵边听了一会,又扔到一边:“还是一样啊。”
“不对,这里面有人在呼救,这不是……”
我又想到了件事。
既然不男不女,有没有可能,录音的不是张德林?
而是一个女人?
诸多问题摆在我的面前,让我很难受,这种抓不着挠不着的滋味完全钻进了我的心里,让我开始焦虑。
团子见我不说话,安慰我说:“行了,你也别想这想那的,这世界上的事,科学无法解释的事情多了去了,光是做生意,就是一门玄学。”
说来也怪,团子做服装加美妆生意,风生水起,两年时间又是别墅又是牧马人又是奔驰的,我真怀疑团子在生意上做了什么违法的事。
搞不懂她到底是怎么把生意做大的。
的确是门玄学。
但这录音是吗?不见得。
我继续听,分析,想从中找到答案,至少我想从录音里寻找到我为什么心脏不跳的根本原因。
我总不能一直稀里糊涂的活着。
再听了一会儿之后,我发现了不对劲。
我能听懂里面的对话了,录音中的方言里,还有一些普通话,普通话和方言的音轨几乎是一致的。
就好像将男人和女人的声音混合到了一起,才让我觉得声音不男不女。
而我发现不对劲的地方,不仅仅在于此。
里面,还有一个男人的声音,在不断的重复着一句话。
“跟我走,别害怕,跟我走,别害怕。”
另外,有木门开启的声音,然后关上。
接着就是我听到的那六句对话。
团子见我不断重复着听着录音,大概能判断出,录音中的确有人被杀了,然后杀人的人做了一个梦,在梦中想办法处理尸体。
在旁边,有个男人在不断的催促着这个人——不对,应该是催促着两个人跟他走。
我可以把这三个人家加个名字,便于理解。
男人=张德林。
女人=孟晓燕。
第三个人=张三。
张德林排除掉了所有叫张三的人,唯独剩下我。
换句话说,录音中的张三,只能是我。
那么,张三=我。
“我”的存在,让我开始进入一种精神游离状态,因为世界观受到了极大冲击,我也感觉精神有点分裂。
“团子,我好像得神经病了。”我用脚踢团子的屁股。
“三儿,别胡思乱想行不行,你再踢我,信不信回去告诉你爸,让你爸揍你?”
我说:“团子,你一点都不爱我了。”
团子说:“你先休息,休息好了,神经病就好了。听话,乖,姐姐爱你。”
团子掘着屁股又倒在了一边,开始在手机上远程处理她生意上的事。
我没理她,拿着手机出了房门。
外面天已经亮了,空气比城市清新。
张德林和他的妻子徐倩都还没起床,他的儿子张茂已经上学离开了,院子里干干净净,他的岳母,正在院子外面的菜地里站着,直勾勾地看着我。
“阿姨早啊。”我打了声招呼。
老太太还在盯着我,好像我身上有什么东西一样。
“快走,快走。”她冲我喊。
我觉得奇怪,问道:“上哪?”
“走,快走,你快走。”
我心想,这老太太不会是精神有问题吧?
我没理她,打算把团子叫起来,问问清虚道长到哪了,早点把这里的事弄清楚,早点回归正常生活。
转身进屋,团子却不在。
刚一转身,猛然看到老太太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站在了我的身后,那双浑浊的眼睛,盯得我头皮发麻。
“你干什么?”我紧张的问。
老太太左右打量着我,突然说:“你死了?”
“我没,我活地好好的。”我猛拍了几下胸脯,证明我还没死,但是这几下把我自己捶得直咳嗽。
“你来,跟我来。”
老太太叫上了我,我不想跟着她,她太古怪了,谁知道叫我去,是不是把我给灭了?
但老太太执意要我跟着她走,拉着我的衣服不放手,无奈之下,我只能跟着他,一直走过菜园子,来到了房屋后面的树林里。
我越发奇怪,心里有开始嘀咕。
幸好是白天,对方又是老太太,我想没什么可怕的,最多撒腿就跑。
等到了树林里,我才看到一个小屋。
老太太就住在这里。
她叫我坐,然后拉着我的手。
她那干枯的手在我的手掌上面不断的摸索,我没好意思抽回来,心想老太太八成是觉得我比他女婿帅,想换女婿了。
但一想起来太太刚才的话,我便觉得发毛。
“老太太,你要跟我说什么啊?”
“你看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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