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陆棠约杭舒然出来吃粤菜，杭舒然选了一家复兴路上的菜馆。
陆棠也意识到，好像这一段时间，舒然她每次从郊区过来市区，约的时候都是订在复兴路或复兴路附近的地点，次数多了，不由得调侃她为复兴路爱好者。
今天她们聚在一起，是来聊她创业开公司的事。
陆棠说她要开一家小型的汽车金融服务公司。假如单量稳定、能打到预计指标的话，去掉人工，这家公司运行起来，每年的毛利大致在两百万。
杭舒然略感诧异，陆棠学的专业不是金融这个方向。
杭舒然略一思索：“假如是汽车贷款按揭，那么客户为什么不直接向银行借贷而要通过你的公司呢？难道你可以提供的利息比银行低？”
“想什么呢？当然不是啦。”陆棠继续道：“这个性质么，其实可以理解为不是客户的第三方，而是银行的第三方。银行其实有很多工作，是不能全部在柜台完成的。”
“比如，现在经济大环境不太稳定，经常有还不上贷的人。车子跟房子情况不太一样，不动产可以抵押可以法拍，但是车子，经常有人会在银行和法院查封前就跑到异地转手卖掉。”
“买了车，借钱不还？”杭舒然：“还挺坑……那银行有时候的借贷单子，岂不是血本无归？”
陆棠：“谁说不是呢，有的人他不但不还，他们还会把抵押着的车二次卖掉。这是犯罪行为，每个月都会抓进去不少人，事实上他们因此付的罚款，会远远超过这样投机倒把赚来的数目。”
“……”杭舒然沉默了一下，没问为什么会有可以二次买卖这种漏洞。交易黑市，既然都叫黑市了，那么它并不会因为制度上允不允许而改变。
陆棠道：“前阵子听我朋友说，有一家人全家老赖，儿子买车，老婆和老妈签的担保，结果买车贷款不还，又转手卖了车，不肯透露车卖去了哪里。报警以后还是不肯还，死猪不怕开水烫呗，以为关几个月就出来了，结果最后房子被法拍了，这家人也并不会减刑。”
杭舒然：“……”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陆棠：“所以需要有我们这个行业啊。你要知道，那些银行二代，他们是不可能一家一家去客户家里当面审核，也没时间出险后去外地一辆一辆把车找回来降低银行的损失的。车行把车卖掉以后，他们就不管了。”
杭舒然：“明白了。不过，车辆遗失就没有办法避免吗？比如在贷款结清前给车装个GPS定位什么的？”
陆棠：“这种东西，防君子不防小人。真要是碰上老赖，真要是出险了，还是那句话，只有你想不出，没有他们做不出的。”
杭舒然若有所思：“棠棠，这听上去…好像是有点费劲的行业啊，那你觉得你做这个的优势在哪里呢？”
“现在做什么不费劲？”陆棠笑得灿烂：“你忘啦，我叔叔名下有一家车行。我本地亲戚朋友多，我让他们多去柜台存点钱。还有哦，反正他们银行这块业务都是要承包出去的。合作公司的资质他们也是要选择过的，只是给我一个机会罢了。
具体能得到多少份额，还得看实际业绩。合同一年一签，可以试一下。哦对，今天要给你介绍一个银行二代……”
杭舒然：“啊？”
皱眉，想告辞。
陆棠道：“别紧张，瞧你，想哪儿去了。这是‘姐妹’。从初中玩到大的，靠谱得很，他是我除了你以外最信任的朋友啦。”
社恐的杭舒然还是差点宕机，陆棠不是之前说好的不拉她见朋友吗？
但是在她起身的过程中，包厢门口正有第三个人推门进来了。
已经看到她们俩了。
那个陆棠的朋友，他正在冲她俩笑，笑得非常人畜无害。
气氛很友善，杭舒然不忍心破坏。出于礼貌，她坐了回去。
她心想：那我就……也……浅笑一下吧……
只是笑得有点干有点拧巴，用陆棠的话说如一段九转大肠。
对方走进来了。
是一个同龄的男孩子，一头金发，有刘海，短而利落。看这头发染的，如今应该已经不在银行业了。
1米78左右，身形匀称，两条腿笔直，眼睛和耳朵都很大。
挺有福气的面相，整个人捯饬得相当齐整。穿衣有风格，超出大街上寻常男生的精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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